不信任常年陪伴自己左右的女儿。所以他叫女儿下山。
他是真正的“无信者”
真正的“孤家寡人”。
但正因为孤独,所以只能靠自己,所以格外的强大。
......
比起李三一眼洞穿邹星幕等人的诡计更让武当众叹服的是李三的武功。
武当众人震惊地望着李三,这简直耸人听闻,居然有人能身中一剑后还能活蹦乱跳运掌将人击飞至几百步之外?!
武极双目圆睁,瞳孔紧缩,细细地望着负手而立的李三,只见他身上中剑之处、腹部破损的衣衫之内、古铜色的皮肤上留下了浅浅的白痕。
“他练的是硬功!而且修为不低!”武极眉头紧皱,动容道。
众人微惘,一个溜门撬锁飞檐走壁的盗贼......练硬功?还能凭借一身铜皮铁骨挡住锋利的宝剑???
张临寒瞪大了眼睛——我师父这么厉害?!!
邹星幕也惘然地望着自己曾经的“师父”——硬功?高手?他什么都不知道,如今想来,老头那宽广的墨黑襕衫下究竟还藏了什么本事他竟是一概不知。
跟在老头身边十年,不知道他的武功如何,不知道他的过去如何,不知道他的想法如何。
这很荒唐,也很正常。
在李三那嬉笑怒骂的外表下,任何人都很难看穿他的真实想法。
一想至此,邹星幕怨愤地叫道:“活该你今日必死!对至亲隐瞒,对徒弟隐瞒,谁也信不过!带着你的衣钵去死吧!没人会替你收尸!”
李三眉眼淡淡,充耳不闻。
早在崖边之时,他便看出这个大徒弟心性出了大问题,所以劝他早早下山,如今看来,他好像不太领情。
宋朗清眉头挤成了一个“川”字,如他这般事事算计之人最是烦厌超出算计的人和事,因为那意味着极大的变数,很可能让自己的谋划落入一个自己所不愿看到的糟糕结局。
宋朗清深吸一口气,向前站出一步,肃声试问一句:“敢问阁下曾经可是少林寺的‘十八铜人’之一?”
他开始尊称黑燕子为“阁下”,不是因为此人的身份,而是因为他的骇人硬功。
硬功挡刀剑容易,可是如眼前此人不运气,不走劲,纯靠肉身强度来抵挡身前一尺之地之快剑的人,他只在少林寺的“铜人巷”里见识过。
“不曾当过秃驴。”李三负手而立,笑意浅浅,话语里眼眸里尽是对那座“天下武宗”的蔑视。
宋朗清眉头一皱,随后舒展,的确也是,此人性情如此狂傲不逊,行事如此怪异出格,怎么可能是向称“中正堂皇”的少林寺门下弟子?
既然不是“七大门派”里少林弟子,那便好处理了,虽然眼前此人武功不弱,但自己这里可是有足足五名正宗大派的弟子,更别说还有“武极”师弟在场,他并不担心;怕就怕这“黑燕子”是七大门派之一的门下弟子,届时斩了他的头颅跟七大派之一结下一段仇怨可就要令人头大了;不过他的徒弟还捏在自己的手上,量他也不敢下死手,只是用人质威胁这招到底是上不得台面,能不用就不用。
“师兄。”武极蓦地上前一步道。
“嗯,去吧,武极师弟,让他看看我们武当的至高绝学。”宋朗清微笑道。
“敢不从命?!”武极倒持太极古剑行礼正声道。
少年持剑缓步走向李三,剑意充沛如阳。
“青衫仗剑少年郎,长歌问天试锋芒!好风采!你叫什么名字?”李三鼓掌喝道,眼底尽是欣赏的笑意。
少年振衣挥剑,意气风发,墨玉般的眼瞳里慵懒之意尽去,涌起一抹如岩浆般滚烫的狂热赤色——
他回道:
“武当,张武极。”
“承蒙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