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飒!”
太极古剑的森寒剑风之下,断木无数,斩草碎石。
武极蒙着眼睛以剑探路,虽然可以避免“蜃景”对肉眼的干扰,但到底是无法绕过那些真正的“阻碍”——如有一人合抱之粗的树木、堵路的巨石、半腰高的杂草等等。
遇到这种情况,武极向来只会做一个动作——
斩!
草木金石,一并斩之!
绕什么路,一剑斩过去就是了!
直接,虽然粗暴,但往往意味着强大、快捷。
平日里身为正道弟子,行事受多方拘束——前有家师教诲掌门苛令、后有任侠守则宗派严申——无法随心所欲的使用武功,如今好了,“荡魔炼剑”没有相关的限制,只要是“魔头”、“罪人”便可先斩后奏、杀个痛快!
真正的用剑,真正的以命相搏,而不像在山里与同门间束手束脚的战斗。
他感到血脉贲张,因为这就是他所渴望的。
为什么要设那么多的道义守则条条框框?为什么要百般强调千般叮咛行走江湖要有礼有节?我们是武者还是腐儒?明明身处江湖之远却不用剑讲理而用嘴讲礼?
剑者,凶也。生来便是用来斩的,杀不了人就不要握剑!不想杀人就不要握剑!害怕被杀就不要握剑!
为什么这么简单的道理,你们这些武功比我还高的人就是不懂呢?
武极总是在心底想着这个问题。
他渴望:
亲生经历生死之间的挣扎、
亲自感受血与火的燃烧、
亲耳倾听刀剑对撞之间的刺耳轰鸣——
他是真正的“武痴”。
“快到了......就快到了......”武极嘴角勾起,原本总是平静懒散的眼眸燃起了狂热的色彩,握剑的右手兴奋地颤抖着,手中的太极古剑仿佛能感受到主人的情绪般发出阵阵低沉剑吟。
就等着饮血了。
......
待李二下山不久后,武当众终于登上了无根山顶。
让人意外又不意外的是,早有两人在顶峰“恭候”了。
其中一人赫然便是“白鹞子”邹星幕,只见他胸前鲜血斑斑,望向武当众的眼里满是仇恨和愤怒。
站在他身边的另一人不高也不矮,长相不美也不丑,双眼有神也无神,面色无趣也有趣,嘴角似笑又非笑,跟游学的士子一样穿着一身墨黑色交领襕衫,却毫无书卷气,一副平庸的情态。
但众人就是明明白白地感觉,此人就是名震天下的“黑燕子”。
“黑燕子”双手负于身后,歪着脑袋,斜着眼睛打量着“武当七剑”。
就像调皮的小孩在好奇地看着群策群力搬东西的蚂蚁。
武当七剑中宋朗清居首,他意态雍然,眼神平静,没有跟黑燕子抱拳——因为他不打算跟此人打交道交朋友,他是来杀人的——他只是对着黑燕子点点头问道:
“可是‘黑燕子’李三?”
李三没有给出类似“是又如何”“就是你爷爷我咋滴”这等庸俗回答,而是干脆利落地一句话——
“不是。”
李三回答的如此确信无疑干脆利落简明扼要,不由得让众人一愣。
找错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