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老爷当上举人做了官后,不仅常常施粥给百姓,还立了好几座私塾呢!”闲汉唾沫横飞,拍拍桌子,敲敲椅子,竖起个大拇指道,“孔老爷是这个!自从他坐镇我们南阳城后,城里小孩读书升学的概率都高了不少!举人老爷还亲自提拔了几位年轻秀才!”
“嗯!”张临寒一脸“兴奋”地应了一声。
见少年这幅模样,闲汉好比大热天吃冷饮一般舒坦,聊天就得是这样啊,有人讲,有人听,一个好的听众对喜欢吹牛皮的人来说非常重要。
正当闲汉还想继续侃大山的时候,茶馆外头传来一阵银铃般的笑声。
“这么说,那个采花贼真的被你解决了?”
“那还用说?本姑娘出马,手到擒来!”
“是吗,我怎么记得某人虽然出手利落一剑刺死了那个采花贼,但却被那人身下的‘小蛇’吓得不敢晚上睡不着觉?”
“死胖子!三球儿!你是不是找打!”
“嘿嘿,就凭姗姗你这手力的快剑,怕还是刺不穿我的肚皮啊!”
“一剑刺不穿便多刺几剑!”
“珊姐消消气、消消气......”
“阳鱼儿你让开!我今天非要拿他的肚皮来试剑!”
“街道上莫要打闹,看看,大家都在看你们的笑话呢。”
“可是,师兄......三球儿他欺负我!这口气我咽不下去!”
“呵呵,那也得等回山里的时候再来出气,届时我再教你几招,保证让你打个爽快。”
“真的!?师兄说话算话!”
“朗哥我也想学......”
“都教,都教。”
“师兄,不带这样的啊......”
烈阳如火的外头走进来五男二女。
他们一走进茶馆,馆内的众人都不约而同地朝他们投去了好奇、审视的目光。
其中眼神毒辣的江湖人,自然是识出了几人的身份并惊叹道:
“‘武当七剑’!”
“什么!?”
“‘救世武门’武当派最负盛名的七名年轻弟子!”
“他们怎么会来我们这里?!”
被人称作‘武当七剑’的七人面色如常,显然已经经历过很多次这种备受瞩目的情景。
“武当七剑”?张临寒好奇地望向了那七人。
男子普遍穿着墨黑色的道袍,内衬素色内衫,带着束手和绑腿,携带式样长短不一的剑,或背或提,剑不离身;他们面色红润,双目炯然,比起道士,他们更像习武炼体的武人。
女子穿着打扮则各不相同:先前笑声银铃,扬言要“刺肚皮”的名为“莫姗姗”的少女一身殷红色的劲装,马尾垂肩,盈盈一握的腰上挎着三尺青锋,双目灵动之极,娇俏可人,笑意盈盈;
与她并肩的少女名为“殷秀儿”,着一身天蓝色的长裙,长发披肩,腰佩暗紫色的宝剑,耳垂雪色宝珠,面若桃李,柳眉微蹙,脸上总是带着怯怯的神色显得柔弱非常,让人不自禁地涌起一股强烈的保护欲。
男子中为首者正是身为“武当七剑”之首的“宋朗清”,他浓眉大眼,双目炯炯如火炬,面色沉静,英伟不凡,身姿笔挺如青松,背负古铜铸柄的四尺长剑,尽管长相颇为年轻但那股子老成持重的气质却让他有了几分岁月沉淀的气息;
稍稍跟在宋朗清身后半步体型夸张的胖子名为邱逑裘,说他体型夸张是因为他腹鼓如水缸,头大如皮球,双腿和脖子在肚子的遮掩下几乎看不真切,道袍穿在他身上几乎要撑裂,仿佛一个人形大鼎,负于身后的长剑与他庞大的身体相比简直就是一个又短又粗的烧火棍,双目细小如鼠,不时地透露出一丝丝精光,大抵便是少女口中的“三球儿”。
而站在胖子身后的是一对面容神似的双胞胎兄弟,站在人群左边的少年“鱼朝阳”神情坚毅,意气风发,热情外向,腰佩赤色长剑,眉心点一朱砂;站在他旁边的“鱼负阴”则清秀可人,神情内敛,刘海遮住双眼,让人看不清眼神,腰佩铜绿色短剑。
张临寒蓦地眼珠子一转,望向了七人中位居最后的一名少年。
前六人各有奇异之处,十分引人注目,与之相比,辍在他们队伍的最后边,那个低着头驼着背的少年显得格外的平平无奇。
他梳着略显凌乱的道髻,穿着宽松的、大了他身子好几号的道袍,双手藏在袖子里,总是低头导致身姿微驼,双目时而空蒙时而浑浊时而神采奕奕时而黯淡无光,背负一把古朴的三尺长剑,剑格上刻有太极两仪图案。
少年的面容既不如他的师兄“宋朗清”一般英伟不凡,也不像“阴鱼”“阳鱼”双胞胎一般坚毅清秀,无论是面容还是气质都属于那种丢在人群中绝对找不出来的类型。
然而,李三那个无良王八蛋师父说过一句正经话,大隐不过隐于闹市,只有半桶水的家伙才会时时刻刻张牙舞爪,恨不得天下人都知道自己的底细;修为越深厚的人越能控制住自己的气息,所谓返璞归真不外如是。
张临寒望着少年的时间略长,少年似有所感地抬起低下的头,与他对了一眼。
这一眼,让张临寒险些从凳子上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