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是谁?自然是最小的张临寒。
至于原因?很简单:
李三,掌门,臭不要脸,为所欲为所欲为所欲为,干吃饭不干活。
邹星幕,大师兄,气势汹汹,仗着自己是大师兄天天对他呼来喝去的,想让他帮自己干活,还不如想着师父哪天良心发现。
李二,师姐,女的,温柔漂亮,平日里事忙(大多是钱事),还对他贼好,常常做桂花糕给他吃,于情于理他张临寒都不好意思叫自家师姐帮自己干活。
于是所有的洗衣煮饭扫地拖地抹墙抹灰针线活力气活都得让张临寒一人承担。
虽然这些活也不是什么难事吧,但你从早做到晚,做了一天做了两天,做了一年做了两年你烦不烦?每天重复重复再重复的日子是真无聊,很容易起火气的。所以家庭主妇的更年期总是来的特别快,有家室的男人建议多多善待自己居家的老婆,免得她哪天火气上来了,跟你吵架的时候一巴掌把晾衣杆甩你脸上。
张临寒性子不急,但也受不了这样无休无止的家里蹲生活,他是一个很有悟性的小偷,十二岁就已经可以妙手空空了,但不知道为什么他那个倒霉师父却硬生生压了他两年,不给他任何出手机会,反而让他负责后勤。
张临寒就这样,被自家师父用水磨工夫磨了整整两年。
要问张临寒这两年的感受是什么?他只会回答一个字。
痒!!!
世间最令人抓狂的感触就是“痒”,正所谓“得到了可能要遭,得不到的反而最好”,张临寒算是亲身体会到了身为一个“惯犯”久久无法犯案的痛苦。他已经神经质到自己偷自己东西来“解馋”,经常左手把东西放到口袋里然后右手从背面将东西用食中二指夹出......可以说是很神经病了。但奇妙的是,他一边琢磨偷盗的法子还一边防自己被偷,这个外人看上去神经兮兮的小游戏竟然还让他久未长进的技巧进一步的提高了许多。
这个游戏很无聊,可供张临寒消遣但也有限,很快他就玩腻了这个无聊的小游戏。正当他快要痒到打算拿自家师父试手的时候,某个月明星稀的晚上,他那个师父贱兮兮地、偷摸摸地找到正在湖边洗衣服的他,说时候到了。
时候到了?什么时候到了?张临寒一边发狠用力地把师父的衣服放在搓衣板上使劲磨蹭一边冷淡地应道。
你出手的时候到了。师父一边心疼地看着自己平日里都舍不得穿的丝绸袍子被拧着泡在水里跟搓衣板“亲密互动”一边稀罕地说。
“啪!”
张临寒惊愕地松开了手,袍子啪嗒一声落在了水上,顺着水流往湖里漂去。
“我的袍子!”师父惨嚎一声,也不顾自己身上还穿着衣服,一个猛子扎到湖里捞去了。
张临寒望着师父在湖里“欢快”的身影,觉得这两年来的不满和郁气尽消,心胸前所未有的透彻爽利。
他指着湖心狼狈吐水的李三哈哈大笑起来,清冽的月色照在他的身上,显得格外的欢肆。
少年湖边月下纵声大笑,笑的鱼儿喷吐泡泡纷纷扰扰,笑的鸟儿吱吱喳喳脆声直叫,笑的后来回去给师父揍了个满头包。
但少年不恼,他知道,开心最是紧要。
......
许多年后,已然不是少年的张临寒背靠着师父李三邋遢的墓碑喝酒寻醉之时,想起这个开心的夜晚依旧嘴角含笑,笑师父聪明过头了,也笑自己太傻,居然没看出来师父是在哄自己开心。
倘若那时他看懂了师父的用意,兴许他也就不会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