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分开的时候更加思念和喜欢你。”费迪南德微微走上前,心情如同海边的炽热光芒一般,“我一直在想着只要能再次和你在一起就好了。”
俾斯麦微微垂下视线,长长的睫毛颤动着,费迪南德却头一次的看不透她眼里的神色。
“说的也是呢。”接着她抬起头,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和费迪南德四目相交。
俾斯麦背身明媚的旭日将她身影照的有些不真切,海平面上盘旋的海鸥们终于找好猎物,迅速的掠向海中游动的鱼儿,它们白色的羽毛的随着海风吹拂而过。
费迪南德将手伸向落在俾斯麦头上的洁白羽毛。
“你看这个。”他让俾斯麦看了手上捏着的白羽毛。
“提督你头上也有。”俾斯麦看向他说道。
“咦?”
“我来帮你拿。”
俾斯麦说完踮起了脚尖。
下个瞬间,嘴唇就被柔软的感觉包围了。
只是很短的轻轻的触碰一下的亲吻。
退后一步的俾斯麦,有些恶作剧般的笑了,好像是因为恶作剧成功了而很满足的样子。
费迪南德惊讶的发现俾斯麦少有的露出了少女的嬉闹神色,却只是很短的一瞬间的神情,俾斯麦随后轻声说道:“我们一起的几年里,一直以来都只有我们两人。我其实也偷偷窃喜过可以独占提督一人,我们一同看过日出日落,走遍了海峡的每一处,每天都会进行只有我们二人的巡视。”
“可是,这是不行的呀。”俾斯麦露出了略微担心的神色,然后对着费迪南德郑重的预言并祝福道,“在将来我不在的日子里,提督你会有一个新的镇守府,会有很多很多倾慕于你属于你的舰娘的。你们会一同抗击深海,在胜利的喜悦和失败的悲伤中加深彼此的羁绊,成为密不可分的一个团体。”
“同时也一定,一定!”俾斯麦目光缥缈,似乎看见了费迪南德身上更深远的未来,“在其中会有一个舰娘比我更加能够接纳承担提督你的过往和你的一切。”
“那么,永别了。”俾斯麦的周身似乎在旭日中中越来越淡,她脸上的神色就像隔着一层雾气一样无法捉摸,如同回到了在深海来袭寒冷孤寂的雨夜里离别时刻。费迪南德努力的想要提起身体的全部意识,让自己清醒,却最终徒劳无功,他只能缓慢的无可避免的再一次阖上了双眼。
而在无生者可至的回忆遍布之处,等待已久的死神恼怒的离开了此地。
现实中的时光却只过了短短一分钟不到,在手术医生宣布死讯准备给他盖上白布之时,文锦森忽然喃喃自语了起来。
手术医生惊骇的问道:“他在说什么?”
康妮睁大了眼睛,一下子跳起身,伏在文锦森的嘴边侧身倾听着,片刻之后又有些疑惑的低语道:“淼淼?他为什么一直重复这个名字呢。”
而接下来发生的一幕让手术室内的所有人都震惊无言,他们会见证一场从死神中夺回一切的奇迹。
俾斯麦那拳头大小的核心由内微微亮起,然后被光芒所包裹,在文锦森几乎被腐蚀的一塌糊涂的胸腔内。他胸腔内已经坏死的血管迅速的恢复起色泽,然后顺序的连在了俾斯麦的核心周围。
如果这时的手术医生没有处于震惊失神状态,而好好的观测血管连起的部位的话,他会发现这里面和他之前的心脏周围的位置一模一样,没有任何的失误,精细灵巧的仿佛有上帝的手在操纵一般。
随后,文锦森那支离破碎的胸腔处的肌肉皮肤组织重新生长起来,新长出的皮肤带着白皙的光泽,并没有如同手术之时医生所预言那般留下一个疤口。
就在核心被新生皮肤所包裹,这一切尘埃落定以后,它褪去所有的光芒,在文锦森的胸口处跳动了一下,似乎在呼唤找回文锦森离散的灵魂。
于是,文锦森醒了过来。
他睁开眼睛,恍如隔世。
文锦森没有理会震惊无言的医生们,也没有注意到就在一旁的康妮被泪水打湿的清丽脸上露出了欣喜的神色。
他只是将手放在了胸口,感受到那轻微的跳动和里面熟悉的气息,默然想到。
“现在,她是我的心了。”
手术医生最先从惊讶中恢复过来,他明白不论过程如何惊世骇俗但是签订的协议仍将继续。
于是医生从巡回护士的怀中拿过文件,翻过一页,紧接着面露微笑对文锦森宣布道:“文锦森·阿卡迪奥先生,按照协约,费迪南德·西奥多少尉已经在死在了刚刚的手术中。现在您的名字是文锦森·阿卡迪奥,这是您的档案。”他将文件中的档案抽出来递给文锦森。
“您有着一份全新的过往和履历,还请迅速的牢记并熟悉,虽然没有任何的军职。但是四年以后,您会以研究院毕业生的身份前往提督学院进行提督的登记履职。”最后医生真诚的看向文锦森的眼睛说道。
“您名为文锦森·阿卡迪奥的一生,启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