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格偌特的春季来的很迅速,不过大部分都土地还是荒芜的景象。
梵诺只记得在自己家判断春天是不是该到了,看看阳台种的花就知道了。
春天的时候花盆里会长青苔,现在他们住的地方每天都在长各种植物和蘑菇。
想知道夏天是什么时候看看麦子熟的程度也能知道。
就是有些“古早”的语文卷子会写“秋天到了,麦子熟了”这样的蠢话。
而且很多种田文都爱写大家只种水稻,用面粉洗猪肠子,他作为一个中原人,总感觉怪怪的。
阿黎作为一个北方人也感觉很奇怪。
小麦:我看着种田文里的大米掉在地上都能被人捡起来吃了,而我只配混在脏污里,以另一种方式和自己的结局碰头
但不得不说面粉洗缝隙里的灰确实好用。
梵诺现在已经可以很熟练的用尾巴从厨房的窗户里偷包子出来吃,为什么不光明正大拿呢,因为偷来的更香。
还能顺便看一下后厨手忙脚乱的样子。
他咬着自己的战利品,看着印着凯美尔日期的日历,距离对抗未知神明的日子只剩下几天。
这次也不管不顾的大闹一场吧?
他已经提前通知奇拉在缄默之森腾出一片空地,不允许任何精灵靠近。
梵诺背后的门开了,他转过身正好与轻手轻脚走进来的重华对上,掐了一把腰喊了声“找你的”之后,就沿着窗户跳下去,把空间留给别人。
重华见人走远,锁链也在视野里越扯越长,便用伪装到找不出瑕疵的轻快语气说:“主人,我已经取得…一些那东西的信任了。”
他比着“ok”的手放在同侧的眼睛上,那只眼睛轻轻闭着,随手式的方向望着远处的植被,说到“东西”两个字还加重了口气,非常的嫌弃似的。
“所以接下来是不是要进行下一步了?”
他迈着轻快的步子走过去,和人保持着距离,侧着头让发丝能恰好的藏住双眼。
渡鸦有些迷茫,但能从对方的语气里听出来意思。
“你想离开我吗?”他问。
“主人不敢?”重华眼里闪着他自己都不知道从谁身上模仿过来的兴奋危险。
“主人担心放我离开之后…就没有能力让我回来了吗?”
渡鸦听得出来他这话的逾矩。
那片浸黑的羽毛就摆在他面前,让他心里生出不好的预感,但是就这样放弃,享受几千年的平静后灭亡,更难让人接受。
重华看着他将自己的阵营设立为中立后,那块写着役灵信息的资料栏也逐渐透明,最后彻底空出来,变成一个空缺的位置。
他展开翅膀微笑着用手揉搓那片染黑的羽毛,深深的呼吸着自由的空气,在阳光下自言自语着。
“这可真是温暖啊…”
深渊好像在…呼唤他一样呢。
…
梵诺感觉手上的锁链还是抖得厉害,难不成他们真的吵架了?
梵诺决定晚上去哄一下这俩。
现在的教会发展到有些类似旅游胜地的状态,很多兔人以外的兽人会过来看个热闹,顺便带动了一小波教会的经济。
有兽人想买几只兔子,被拒绝了,他们沙尘暴神教的信徒,怎么可以用来买卖呢!这些都是给小乌鸦吃饭用的,卖完了就得饿着小乌鸦了。
最近能很经常看见狐拟在教会闲逛,她甚至想在这边买套房,他们本来不愿意的,但是人家给的实在是太多了,为了给女鹅存家产,只能忍痛狠狠赚钱!
跟随狐拟一块来这边旅游的兽人还不少,其中就有几只看着很英武的蓝色鹰隼,从高空中带着寒气飞下来,落地时为了方便逛街变成了一个个身穿羽裙的人形少女。
这些雌鹰少女毛茸茸的状态,比金芒看起来要整整大两倍以上,狐拟和狐已的体型差距倒不是很大,几乎没有差距。
游客大部分是来这里沾花拈草的,字面意思。
自从游客多了之后,他们种在地上的花草每天都得被各种薅一把,虽然那些品质高的他们薅不动,但不妨碍他们霍霍品质低的…
居民区的草,除了贵的,基本上都秃了。
其余时间游客会去调戏龙人,主要是调戏蓝焰和白落生他们,有甚者尝试抱走一只雄性龙人拔腿就跑,但是出于对教主的敬畏,跑了一圈又放回来了。
最后最后的旅游项目,就是在这边吃点特色菜,或者去阿黎的小店花一个金币吃各种小饼干到饱。
然后再带些特产,比如那些神选者才能搞到手的特殊蚕丝、鹿皮、龙血魔物掉落的鳞和效果不是很强的药水等等。
梵诺在兔子开的小店吃面皮的时候,突然想着未来几百年后,这片广阔的土地上会不会出现魔法手机。
未来太遥远了,先不想,他又扒拉了两盆干拌土豆粉,放下盆的时候看见桌对面坐着弗兰斯。
那就先解决眼下的问题吧。
梵诺又要了一盆最近新种的水稻做的米饭,点了几个菜,有荤有素摆在桌上。
兽人是不太喜欢吃素的类型,兔人虽然能吃一辈子素,但是也更喜欢吃肉,所以不擅长素菜,菜炒的有些过。
“总感觉你还是没放开啊。”梵诺想开导一下他,但是单刀直入了。
果然弗兰斯被米饭噎住,急忙灌了口温水。
“哎呀,放不开也很正常的,但是希望你在教会的时候别把教会当家…”
“我的意思是说,这里没有家庭的氛围,你可以把自己当做在庄园的时候。”梵诺怕他多想,端着盆坐过去解释。
“嗯。”弗兰斯低声应着,果然是在跟自己拧巴,白天的时候不躲着他但是不爱说话,晚上就热烈的让人担心。
明眼人大概都能看出来,他一直想要的只是类似家庭的相处模式,梵诺不是很了解他小时候怎么样,但肯定是受忽视太久,才会这么用力的去表现自己。
他就像个害怕珍藏的宝物被人偷走的小孩,随着时间的流逝越发不安。
“很委屈吗?”梵诺夹了块牛肉,对方想逃走但还是强迫自己坐着听。
“委屈得喊出来,不喊出来也不会哭,就没人会在意你想什么。”梵诺想到自己,不由得用力咬了咬筷子。
NPC说的没错,他早就内伤了。
过人的理性把他拉回来注意弗兰斯的状态。
这孩子还是一言不发,梵诺不是很想把自己的那套价值观灌输给别人,选择退而求其次。
“等忙完接下来的事情,我陪你回家住一段时间。”
心病得靠时间来缓慢疗愈,正好他的米饭也吃完了,该去培养一下女鹅的三观和伦理道德了。
梵诺把钱付了,不是说教徒们不愿意让他过来吃霸王餐,而是他需要用秩序管理兔人的社会,如果他带头打破秩序,会让这个还未成型稳固下来的社会崩盘。
反正钱最后要流向他们,无所谓啦。
弗兰斯跟着他一起走,就在后面不到一米的距离,街上一些常来的游客兔人会和他们打招呼,但游客明显更喜欢和弗兰斯套近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