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毁容?怎么会毁容呢?沈伏清,梁山要是毁容了,我要你好看!”
“哟,老师,您好大的威风呀,这还有领导呢,您就这么说,还不知道领导不在时,您怎么对您的学生呢。”几位校领导还有张翼德,非常应景的咳了几声。
任湘平僵住了,她一激动,忘了!
“嗨,几位领导,我就是太关心儿子了,大家说,要是这真的毁容了,这可怎么办?他还这么年轻!他可不能毁了呀!”任湘平越说越激动,越说越觉得自己正确。
“那您怎么不问问为什么沈伏清打梁山不打沈清风呢?”
“这……”任湘平迟疑了,他也不是没问,但梁山支支吾吾说不出来。
“来,沈伏清你说!”
“奥,行!”沈伏清本来在乐滋滋的看戏,他觉得给他撑腰的苏晏可太帅了。听到苏晏点名,还愣了一下才开口。
“昨天晚上,数学晚自习刚下,这位梁山同学就带着几个同学站在我面前,说是进了十七班,就要守他的规矩,还让我抽一个我旁边的人一个耳光,所以我才打的,各位老师要是不信的话可以问问在场的其他三位同学。”
最先站出来的是沈清风,赞同了沈伏清的话。同时还说了昨天晚上自己床铺被浇水的事实,以及平时受到的霸凌。然后脱下来校服外套,又脱下了半袖,露出了里面很多的青青紫紫的痕迹。沈伏清听到吸气的声音响起。
开始的时候,沈清风声音还有些抖,后来的声音就越来越平稳,越来越冷漠。
“看,这些就是他们上个星期打的,起因是我上课回答了数学老师一个问题,数学老师夸我了。还有这些,是我看见梁山他们几个人在厕所抽烟,威胁我不准告诉老师。还有这些,是因为我早上早起了十分钟,说是打扰了他们。还有很多,要我一一说明吗?除了这些,我被泼过墨水,我的椅子上被抹过胶水,文具盒里被放过蟑螂,还有我的课本就更不用说了,被撕了的,写一些肮脏难听的话的,比比皆是。十七班的绝大部分人都欺负过我。”
“那你没跟任老师说过吗?或者没跟你家长说过吗?”张翼德小心翼翼的问,顺便把衣服递给沈清风,他怕他的某一句话就再次伤害到这个孩子。
沈清风快速套好了自己的半袖,又将校服也规规整整的穿好,才继续开口。
“说过啊,怎么没说呢,第一次他们打我的时候,我就跟任老师说了,还给她看了我肚子上的伤。”然后他转头,看着任湘平,“任老师,您还记得您当时怎么说的吗?你问我是谁带头的,我说是梁山,您就告诉我说,这都是学生之间正常的玩闹,您会教育梁山,让他跟我道歉,我以为您也只是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真的会教育梁山。但我没等来梁山的道歉,反而是更厉害的毒打,那次我断了两根肋骨。是数学老师带我去的医院。”
任湘平想起来了,那个时候,沈清风还没有这么内向,看着她的时候眼睛里还有很亮的光。
“在我住院期间,我的父母来了解情况,您给了他们三万封口。甚至告诉他们,如果我想安安稳稳毕业,就把这件事烂在心里。后来我出院了,重新来上学时,您又把我的父母叫来,跟他们说,如果我再打一次架,就会被开除。就真的毕不了业。”
沈清风用使劲儿抹了把眼泪,眼睛都擦红了。
“不论我怎么跟我父母说,这不是我的错,我们可以告诉校长,让校长帮忙处理。可是我的父母宁可相信一个打他儿子的人的母亲,也不相信他自己的儿子。是不是很好笑。如果没猜错的话,您现在依旧跟我父母有联系的吧?因为我暑假的时候,我爸跟我说,我学习不好,直接让我进厂打工,一个月三千块的工资,要在那里站12个小时,重复着同一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