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箐吃了一惊,想不清楚,更说不清楚,只说道:“你将来成婚不想辞官,侯爵府那边会同意吗?”
“谢砚书说他会和侯夫人和老侯爷商量的,大概会吧。”宋令仪其实也拿不准。
贺箐保持沉默,婚姻之事她也不好掺和,说多错多,万一与宋令仪生了嫌隙可不行。
二人在院中坐了两刻钟,耐不住寒冷,回屋休息了。
宋令仪在太史局当值的日子愈发忙碌,一面要与各方交际,一面要测绘天象,还有抽出时间与叶叙安学习针法和风水,恨不得一个人劈成两半用。
忙碌了足足半个月,期间与谢砚书只在衙署附近遥遥见过几面,他新官上任,很多事务都在熟悉阶段,即便有心想与新妇面对面手拉手,也根本走不开。
定亲宴的前一日,李氏邀宋令仪同去首饰铺子,想挑些合适的首饰送她,为明日的宴席作准备。
帖子递到宋家时,刚过巳时三刻,宋令仪因连着半个月值班,实在累得慌,直接睡到了日上三竿,等宋令婉来叫她起床,脑子昏昏沉沉,行尸走肉般起床穿衣洗漱。
她也不敢多耽误时间,快速收拾整齐,出门赴约。
及至午时,宋令仪匆匆赶到翠微居。
小厮替她推开雅间的门
窗边坐着的端庄妇人,锦衣华服,脊背挺直,目光直直扫过去盯着门口的少女,虽一言不发,却浑身透露着威严肃穆。
宋令仪见着李氏这身庄重打扮加上严肃神情,愣了一愣,而后敛眸,规矩行礼:“给伯母请安,伯母万福。”
话音未息,旁边一声冷哼传来,“宋姑娘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辰了,未来婆母的邀约,你竟然敢迟到这么久!”
上好的檀香自鎏金香炉里袅袅升起,说话的人是李氏身边的嬷嬷,她揪着帕子,一张脸沉得能挤出水来,劈头盖脸第一句就这般不客气。
凡知书达理的闺阁女子,都得卯时起,向家中长辈问安,李氏的帖子是巳时递的,按理说不该耽误这么久才到。
可宋令仪实在是累坏了,一时贪睡,巳时三刻都还在梦乡里。
她原本还想替自己辩解一二,可看到李氏阴沉的脸色,莫名想起前世高中的班主任,也是这般不苟言笑的性子,目光充满穿透性。
她立马偃旗息鼓,致歉道:“是晚辈的不是,还请伯母勿怪。”
李氏睇着那抹清雅窈窕的身影,嗓音沉沉,“进来吧,我有话与你说。”
宋令仪不动声色上前,本该是在李氏对面落座,可刚走近,那位严厉嬷嬷就搬来一张月牙凳供她在侧边坐下。
……
宋令仪并不知这是何规矩,为何她不能坐软榻,只能坐木凳子,但她迟到在先,怕问出口后,引得对面再生反感,只好按捺住了。
待翠微居的小厮给她上了茶水,宋令仪微笑着,恭敬出声:“这大冷天里,难为夫人特地邀约晚辈出门。”
李氏冷脸将她上下扫了一圈
年过四十的妇人保养得当,又身着锦衣华服,越发显出武安侯夫人的威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