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程洵终于开口。

黎洛心想这不是废话吗？他的眼睛白睁了，还是程洵的眼睛白长了？

他蹬了蹬腿：“滚开啊，我要上厕所，你松手。”

“看来是清醒了。”

程洵的声音很平静，却莫名让黎洛有种毛骨悚然的寒意。

“记得些什么。”程洵沉声问道。

记得什么？

黎洛眨了眨眼，大脑被这句问话引导着开始回忆。

会所的豪华包间、十几个男模、还有满桌的酒……

后面的记忆混沌起来，黎洛只知道自己好热好晕，像是被丢进了温度很高的温泉里，泉水里还有游动的鱼，游在他身上很痒。

再然后，他隐隐约约记得程洵按着他的手腕，让医生给他打针。

对上程洵冷沉的眸，黎洛自知理亏，他喝醉后可能太闹腾了，给程洵添了不少麻烦。

“嗯……想起了一些，”黎洛含糊道，他皱着小脸，放软了声音，“你先松手好不好，我真的想上厕所。”

他真的很急啊！

“嗯，想起来你是怎么叫我的吗？”

程洵根本不为所动，死死地按着他的腰，并不能共情他此刻的难受。

妈的。

黎洛也不想装了，他抬腿去踹程洵，还没踹倒，这人反而先一步握住了他的小腿。

程洵握着那不安生的腿，微微抬高至肩侧，软绵绵搭在大腿上的裙摆因为姿势的缘故往下垂落。

纤长笔直的腿大片裸露出来，在夜里散发着莹润动人的光晕。

黎洛往下一看，这才意识到自己竟然还穿着这件裙子！

嫩生生的腿肉在程洵掌心轻颤，黎洛恼羞成怒道：“你别搞了，我真的要尿了！”

“小心我直接尿你床上！”

他凶巴巴地威胁道。

回应他的却是摩挲着他小腿的指腹。

黎洛浑身都激灵了一下，他脸红脖子粗的，眼里洇起水雾，抓着床单腰部发力勉强撑起上半身，可怜巴巴地看着程洵。

“哥哥，程洵哥哥，我想上厕所呜呜呜！”

“您大人有大量，放过我吧！”

程洵眸色晦暗，淡淡道：“不是这个称呼。”

那是什么？

黎洛仿佛变成了初中时期回答不上严厉老师的问题就不能下课的学生，他微微夹紧了腿，试探问道：“帅哥？男朋友？”

程洵还是冷淡的：“都不是。”

啊啊啊啊，那是什么？！

脑中灵光一闪，某个羞耻的称呼涌入唇齿间。

黎洛一咬牙，活人总不能被尿憋死吧？

他水涟涟的杏眸颤动，垂着眼睫：“老公……”

他的声音发颤，轻轻软软的，像是喉咙处溢出来的细碎呜咽声。

又被欺负了。

程洵微怔，松开手。

而得到解放的黎洛一改扭捏作态，迅速地从床上爬起来，跌跌撞撞地往卫生间五十米冲刺。

妈的！

狗程洵！

害他这么狼狈！

黎洛甚至都来不及关门，他捞起身上的裙子，此刻竟然终于get到了穿裙子的方便处。

众所周知，人憋狠后，感觉总是来得很慢。

等黎洛慢悠悠地解决完，一抬眼，吓了一跳。

尼玛！程洵就搁他旁边看着！

黎洛慌忙把裙子放下去，柔光映着的脸蛋红晕蔓延，他瞪大眼睛，气恼骂道：“你有病啊！”

程洵视线上移，落在他脸上，薄唇开阖：“这么慢，你的问题大一些吧。”

“有没有好好看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