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家别墅,顾云亭和顾雪薇兄妹俩在卧室静静躺着,经过漫长的等待,终于到了凌晨四点。
这个时候假死药开始生效,顾秋长龟息了。顾雪薇和顾云亭一同走进父亲的书房,检查了一下他的呼吸和心跳。
“哥,果然停止了。”
两人相互眨了眨眼睛,顾雪薇大声地喊道:“哥,爸断气了,他是不是死了?”
“昨天好端端的怎么可能会死呢?难道是回光返照?”
顾雪薇开始嗷啕大哭。
“爸,你怎么不声不响的就走了呢?妈很早就去世了,现在连你都走了,叫我和哥哥怎么办啊?”
顾云亭听到了书房外的脚步声,也跟着嗷啕大哭:“爸,爸啊!你怎能就丢下我和雪薇呢?你不在了,顾氏怎办啊?”
两人越哭越伤心,完全不像是装出来的。
咔嚓,书房的门开了,张嫣走了进来,她一脸疑惑的问:“你们说什么,秋长去世了?”
顾雪薇泪眼婆娑望着张嫣:“张姐,爸昨天好端端的,不知道怎么的爸居然不声不响地走了。”
张嫣并没有立刻相信,因为平日里顾家兄妹与她不对付。
张嫣检查了一下顾秋长的身体,发现他没有了生命的迹象,整个人顿时麻木,脸色一下子惨白。
她激动得有些说不出话,过了许久才断断续续说出几个字。
“秋长,你……你怎么可以丢下我?”
顾云亭拍着张嫣的肩膀安慰道:“张姐,你想哭就哭出来吧!”
话音落下,张嫣放声大哭,嘴里呢喃念道:“秋长,你答应过要娶我的,你怎么不能不守信用的离开了我呢?你走了我们的孩子怎么办?没有你我的生活有什么意义?”
张嫣因为这些天长时间操劳,几乎每天只睡了四个小时,加上怀孕,即使是武者,也会因为伤心过度差点晕厥过去。
顾雪薇看着张嫣对父亲深情的模样,心中忍不住感动。
“想不到妈死后,世界上还会有如此痴情的女子爱着爸,爸真幸福。如果爸真的和张姐在一起了也不错,至少余生有了依靠。”
张嫣哭到了天亮,整个人憔悴许多。
顾云亭道:“张姐,我爸有你这样的红颜知己也不枉此生。不过事情已经发生了就无法再改变,生老病死乃人之常情,我们节哀吧,好好操办爸的丧事。”
张嫣趴在顾秋长的胸膛上,死死抓着不放,固执地说道:“不,我不要,我不会让秋长从我眼前消失的!”
顾雪薇打电话通知林晨过来,这次是他一个人来的,王洁因为家里有事,一大早就离开了。
见到林晨过来,张嫣仿佛看到了救星,突然跪在他的面前,哀求道:“林先生,您的医术高超,可以将人起死回生,求求您救救秋长吧!”
林晨佯装检查顾秋长的身体,摇头淡淡地说道:“叔叔现在是回天乏术了,就算是我师父也救不了他。”
张嫣听闻此言,泪如雨下,她紧紧地抓住林晨的衣角,哀求道:“林先生,求求您再试试,无论如何都要救救他!”
林晨凝重地望着张嫣,正色地问道:“张小姐,你知道叔叔去世的真正原因吗?”
张嫣一片茫然。
林晨继续说:“叔叔之所以会去世,那是因为中了你的《迷魂术》导致。《迷魂术》会损耗人的精气,长久下去,患者会因为精气衰竭而亡,叔叔已经是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候。”
闻言,张嫣宛如五雷轰顶,浑身瘫软在地。嘴里依稀地念着:“不,不是这样的!我只是太爱秋长了……”
顾雪薇用怜悯的眼神看着张嫣:“张姐,我知道你对爸深情,正因为你的深情导致了我爸死亡。”
张嫣愧疚说道:“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害死秋长,我只想让秋长喜欢我。我真的不知道《迷魂术》会给他带来这么大的伤害。”
顾云亭道:“这么说,张姐离开的那三年是去修炼《迷魂术》了?”
张嫣点头,然后回忆:“我本以为秋长的妻子去世后我就有机会了,可没有想到秋长对她的亡妻会如此痴情。我苦苦纠缠了他十年,他对我竟然没有一丝情意。我不甘心,这么好的男人不属于我,于是四年前我离开了秋长,去苗疆学习一种可以让男人爱上你的秘术——《迷魂术》。可是修炼这种秘术是要付出代价的,我的寿命会大幅度缩短,如今我只剩下十年的寿命。经过一番苦练后,我的《迷魂术》终于大成,再次回到顾家庄园。见到秋长,我对他施展了《迷魂术》,他也因此喜欢上我。我们幸福的度过了一年。我们计划结婚生子,婚后旅游,给孩子取名。我知道这是在自欺欺人,秋长他根本就不爱我,但这已经不重要了,因为我终于可以如愿的嫁给他了。可惜天不遂人愿,我和秋长在一起半年后,他身体一天天消瘦,开始以为只是病了,简单的去看了医生,吃了补药就会没事。然而事情越来越不对劲,秋长的情况愈发严重,已经到了不能自理的地步了。在此期间我看了各种名医,他们都查不出病因。我很绝望,我们马上要结婚了,我肚子里还有他的孩子。秋长死了,我什么都没有了!我真的恨死了自己,如果当时不修炼《迷魂术》,秋长就不会被我害死。我好后悔,如果一切可以重来,我愿意做一个默默无闻的守护人,偷偷的陪在秋长身边,照顾和保护他。可惜没有如果!”
顾家兄妹被张嫣的深情诉说感动得流泪,顾雪薇微微一笑:“张姐,其实我们一点也不怪你,你是因为爱上我爸才迷失自我的。不管怎么样我都是要谢谢你这十几年一直陪伴我爸。”
听了顾雪薇的肺腑之言,张嫣更加内疚懊悔了,歉意地说:“不,雪薇,你还是恨我吧!我不配成为你爸的妻子,更不配当你们的后妈。你们放心,等我生完孩子就去地府给你爸赎罪。”
顾雪薇握着张嫣的双手:“张姐,你不要自责,我们希望你能好好活下去,即使不为了我爸,也要为了我爸的孩子啊!”
张嫣失落地摇头:“可惜我没有这个机会了,我修炼了《迷魂术》最多只能活十年。”
绝望之时,林晨开口:“张小姐,如果我可以散去你体内的《迷魂术》功法,让你长命百岁岁呢?”
张嫣惊讶地看着林晨,她不敢相信奇迹会发生。
“林先生,你真的可以帮我散去《迷魂术》的功法?”
顾雪薇见张嫣如此质疑林晨,没好气地说:“张姐,都到现在了你还是质疑我学长的医术?”
张嫣立马道歉:“林先生,刚才冒犯了您还请见谅!”
林晨笑着说了声:“无妨。”慎重地提醒:“张小姐,一旦帮你散去了《迷魂术》的功法,你的修为会大减,到时候连外榜下游都没有了。”
张嫣从容一笑:“不要紧,能活下来就是最大的幸运。”
语毕,林晨手指先点住张嫣的天灵盖,然后是丹田和檀中穴。霎时间,张嫣真气消散,身体轻巧如梭,仿佛获得某种解脱。
张嫣此时全身愉悦,如释重负。
“现在我身体舒坦多了,以前因为《迷魂术》,体内真气混浊,每到了深夜丹田就会剧烈疼痛,现在完全没有那种感觉了。”
顾雪薇问道:“张姐,以后你有什么打算?”
张嫣回答:“能有什么打算,悄悄在一个偏僻的地方生下孩子,然后和孩子平平凡凡的度过一生。”
话音还没有落下,一道粗犷的声音传来:“想要孩子生下就没有父亲吗?”
此时张嫣的手腕被人握住,顾秋长苏醒了。眼前这一幕,张嫣瞬间傻脸,激动得说不出话来,手颤抖地指着:“秋……长,你……还活着!”
顾秋长回答:“我只是假死。”
张嫣一愣。
林晨将事情的原委全部告诉了张嫣,张嫣感到非常内疚自责,歉意地望着顾秋长,泪眼婆娑道:“秋长,我做了这么多伤害你的事,我没有脸再见你了!你放心,我马上会消失在你的眼前,从此不再去打扰你!”
顾秋长轻轻抚摸张嫣的额头,温柔一笑:“嫣儿,之前你的话我都听见了,是我不知好歹,辜负了你的真心。虽然你对我施展了《迷魂术》让我喜欢你,可我一点都不怪你,因为这样就不会有任何负罪感了。现在我终于明白自己的心,知道想要的是什么?我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够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嫣儿,其实我早就喜欢你了,只是因为自尊,所以一直没有向你表明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