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做新的版式吗?”Rich浅渡一口红酒,将手里的册子翻了几页递过去。
金发碧眼的男子倒也没多热衷于说汉语,主要是对面的人不懂英文,又不请翻译。
恰好他也不想请。
“改一下,”席绪看了看,指给Rich看,“袖口针线密度。”
“什么样的?”Rich有点好奇,这是他第一次听席绪谈关于设计的想法,以前席总只想着和他砍价。
“能将成本降低一块五。”席绪想了想回复。
他眼神淡淡,像在开着一个可有可无的会议,聊一次可有可无的合作,虽单名为绪,却很少有情绪外露的时候。
除了谈到钱。
Rich表示自己明白了,席绪还是那个席绪。
“去掉袖纹可以节约五十块,两个袖子都不做能省一百块,颈部纹理去掉能少一千块……”
席绪:“?”
他才不会做件高定衬衫都这么抠。
他不是这种人。
“必要的支出不用省,”他夹了块肉放在嘴里慢慢嚼了嚼,“我只要减去一块五。”
今天,席总只抠一块五。
Rich:“……”
他觉得自己有点听不懂席绪讲话,是不是这几年过于沉迷设计,没关注现在中文日常语言的发展。
他今天回去就把以前的冲浪账号找出来,把最近的东西全研究个彻彻底底。
认真严谨的某设计师只希望下次能听懂顾客讲话。
吃完饭,席绪神清气爽地骑上单车,照例比预期路费多花了七毛五。
但机智如他,已经将这个损耗补在了衣服里。
回到T厦城后,他掏出小本本,记了下账,席绪往前翻了翻,又迅速在心里算了算。
这次定制衣服的综合费用加起来,刚好等于上次他让人赔的钱,那人弄脏了他的衬衫。
满背的酱渍洗不干净,只能重新定制。
账本平了,心事了了,席总踩着风走进T厦城,连黑色西裤都泛着远山照来的光,朦胧又荡漾。
一只圆滚滚的小狗咕噜咕噜跑了过来,迈着小步伐哒哒哒地在席绪脚边乱跳。
他动作一顿,下意识微微后撤步。
肉乎乎的小白垫子作势要往皮鞋上摁,却被一只大手挡住。
它开心得呜呜几声,拿小脑袋在席绪手心乱拱。
“你是蛆吗,扭成这样。”模拟仓里,龚青嫌弃地看着跳来跳去的柏漠。
“你杯子太烫了!”他受不了,想把杯子还回去。
之前看到龚青杯子冒烟,他好奇地凑过去,就被骗着拿了这火锅似的玩意好一会。
班松拿着水杯,真如松般笔直地站在旁边,他的水只洒了浅浅一层。
“要帮忙吗?”他问。
“不用,”龚青笑眯眯后退一步,“柏少爷说他很厉害。”
班松又往别的地方走去,底部空间时隐时现,他却每一脚都稳稳地踩在实处,没有踏空与磕绊。
叶弘泽点点头,把这些记了下来。
“你好,”他走到林澜面前,腼腆地笑了下,虚心取经,“我可以问下,你是如何做到的吗?”
林澜一滴不漏的事迹在柏漠的宣传下,已经被人知道得差不多了。
在场的人都默默竖起了耳朵,连柏漠都暂时忘记了手上杯子的温度,将注意力放在了这边。
在小六的明示下,林澜挺了挺腰,将一个恶毒女配的骄傲自满目中无人表现得淋漓尽致:“靠天赋。”
原来如此,班松认真记下来:“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