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栀以宋咏并非侯府血脉为由,让庆阳公主不要顾忌他们,只管打。
但实际上,宋咏就是宋照云的亲生儿子。
他怎能允许亲儿被打。
“南栀你疯了吗?咏儿当初进府时多聪慧懂事,被你养了两年竟成了现在这副样子,你不仅不护着他,竟然还主动让公主打他?”
宋照云一阵咆哮后突然冷静下来。
不对啊,前几日南栀还花重金请来张与泽为咏儿启蒙,怎么现在好像巴不得咏儿被打死。
难道,她发现咏儿身世的秘密了?
宋照云死死盯着南栀,眼神炙热得想将她看穿。
南栀见状,猜想他大概怀疑自己发现了宋咏的身世。
可惜,现在还不是摊牌的时候。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想说我巴不得咏儿不好吗?”南栀抽噎几声,又抽出手帕抹眼泪。
“我若是不希望咏儿好,怎么会花钱给他请来张夫子。”
“可你……”
“我将咏儿视作亲儿,可他却不认我这个母亲。我为他操心劳力,他却因为旁人的几句教唆便疏离我。”
南栀说着,有意无意看了眼周漪。
“我教不好他,就只能请公主教他了。”
被点名的庆阳公主有些莫名,她只想打人不想教化人。
“太史公曾言,帝王‘普施利物,不于其身’,又有‘取地之财而节用之,抚教万民而利诲之’。公主是帝王之女,自然也应承担抚教万民的大任。”
语罢,南栀看向庆阳公主,后者一脸茫然。
糟了,难不成公主压根没听懂她在说什么?
南栀重重咳嗽几声,又道:“公主不顾腹中胎儿,依旧要亲自抚教咏儿,这可是旁人几辈子都修不来的福气!”
这一番话说得掷地有声。
庆阳公主抚着小腹,眉头微紧。
她不是傻子,她听出南栀先给她带顶高帽,她今日在安远侯府就算把宋咏打死,也不过是“抚教”。
可随后南栀又点明她身怀有孕,意在暗示若宋咏真被打出个好歹,血光或许会影响她腹中的胎儿。
寥寥几句话,让她出了一口气却又不会真打伤南栀这个养子。
果真不简单。
庆阳公主分析明白南栀的小心思,忽地一笑。
“少夫人说得有理,既然如此我小惩大诫,便罚…打小公子手心十下。”
宋照云等人一听喜出望外。
不过是打手心十下,最多只是皮外伤。
南栀朝庆阳公主福身行礼,不卑不亢地说道:“谢公主赏罚。”
庆阳公主冷笑,朝一旁的嬷嬷使了个眼色。
那嬷嬷是从皇宫里出来的,主子使一个眼神,她便知道要怎么做。
嬷嬷迤迤然走到宋咏面前,满是皱纹的脸上露出一丝笑。
“小公子,请吧。”
众人齐齐看着嬷嬷手持竹片,手势还算温柔地打在宋咏的小手心上。
可才打第一下,宋咏却疼得哇哇大哭起来,用尽吃奶的力气也没能从嬷嬷手上逃脱。
十下打完,柔嫩的小手心只是微红,宋咏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嘴里一直喊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