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杜刺史就和儿子一同乘坐马车,跟着杨帆来到了县城西边的叶家。
之前杨帆在县城买东到西,私底下找过叶家的位置。他当时心里想着,少主和月圆姑娘的事,迟早是要去叶家的,不如就提前打听好,以防少主突然问及此事。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了用场。
月圆在后院陪着师父,听到门外一阵马车喧闹,就赶紧跑出来迎接。
“杜伯父,您和杨航就坐在茶坊这儿歇息,我带杜公子去后院。”月圆说完,领着杜铭哲进了后院。
“师父,就是他了。杜公子,您坐。”杜铭哲按照月圆的指引,坐在了老头对面的位置。
老头抬头看着杜铭哲,呵,真是一个胖子。面容英俊,但是却略显苍白,浓眉大眼,眼底却夹杂着血丝。静心而听,便可闻见他呼吸的轻喘声。
“把胳膊伸出来。”看着眼前的人有些木讷,半天不见伸出胳膊,老头只能提醒道。
“哦,”杜铭哲伸出了胳膊。
这么多年了,他看过的大夫不胜枚举,他早已疲倦,要不是为了抚慰父亲的心,他才不会再去医治,就这样苟且活着吧,他这样告诉自己,所以在大夫面前,他如同一具行尸走肉。
老头把着脉,许久之后,说道:“反复发作呼吸困难、喘气、胸闷或咳嗽,尤其在夜间和清晨症状加重。你这是哮喘,无法根治,服用中药也只能缓解,最主要的还是平日里静养。”
老头抬头看了一眼杜铭哲,发现此时杜铭哲也看着他,眼睛里似乎闪着亮光。
的确,老头的话,给杜铭哲带来了强烈的感触和猛烈的冲击。他所有的患病表现,全被面前的这位老伯说中。他给自己围裹起来的痛苦世界,让老伯的最后一句话冲撞出了裂痕。
他感觉自己仿佛是汪洋大海里的溺水者,突然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他就像是在漆黑无光的甬道里的行者,突然看见了一束光。
“老伯,我平日里应该如何注意?如果照做的话会是怎样的结果?”杜铭哲的话语略显激动。
“首先你得把这身肉减下去。在饮食、居住环境、锻炼以及心理等很多方面都需要注意。我会让徒儿写张纸条交予你,你要是事事注意的话,哮喘的发病次数会大大减少的。”老头说完,就起身回到了卧房。
月圆取来纸笔,从杜铭哲身旁经过时笑了笑,就进入了房间。
大约一盏茶的功夫,月圆出来了,手里拿着一张写满字的单子,交到杜铭哲手中,带他来到了茶坊。
杜刺史看到儿子出来,焦急的站起身来,看到儿子手中的纸,接过手看了起来。脸上的焦急之色,在他详看内容的过程中,慢慢褪去。
这张纸上所写内容,是他之前从来没有在哪个大夫那里看到过的。内容之详细,牵扯到了日常的方方面面。看完之后,杜刺史也对儿子的病愈信心倍增。
他将纸仔细的折起,放在贴身处,又赶忙从袖间,拿出一个大钱袋子,双手递到月圆手上。
“一点心意,不成敬意。请姑娘务必收下,还得劳烦姑娘代我多谢大夫。”
月圆赶紧抬手拒绝,可是奈何杜刺史强行往她手中硬塞,推脱不过,她只得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