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又来到了早上休息的地方,月圆从竹篮里拿出刚才脱下的夹袄,递给苏桃儿。
“桃儿,你穿上这衣服,跪在这块草地的边沿,双手把竹篮举起来,低头装作做错事情被惩罚的样子。我们三人围着你,冬沛姐姐和碧儿佯装编花环,我故意训斥你。这样应该可以扰乱视线,蒙混过关。”
大家都点头赞同。
这时,路边又跑过来一个气喘吁吁的中年妇人。一边左右张望,一边骂骂咧咧。
“苏桃儿,你个死丫头片子,还不赶快滚出来,你躲过了初一躲不过十五,只要你回那个家,老娘有的是时间和机会打你,让你长长记性,看还敢不敢偷家里的钱。给老娘赶紧滚出来。”
她在泼妇一般的叫骂,也没看到苏桃儿的影子。她东张西望好几圈,只觉得眼前编花环的这几个人有可能藏匿。她不再叫骂,想上前看看,又被冬沛的华服吓退。她心知,只有有钱人家的姑娘,才能穿起这么昂贵华丽的衣服。
“我看,姐姐就得让你这么跪着,你才老实。一天天看姐姐脾气好,你就偷奸耍滑,啥事情都让碧儿干,下个月的月俸,让姐姐给你减半,你要再不识好歹,我就让姐姐把你发卖了。”
这一句句训斥,一步步的打消了中年妇人的怀疑。她心有不甘,甩了一句“老娘在家里等着你”,便离开了。
看着中年妇人离去,月圆拉起苏桃儿,带着她向阿娘的茶棚走去。
戚明石不自觉的笑了笑,也回到了茶棚。
却说这曲流方,一路忍着疼痛,逢人便用衣袖挡着脸面,绕了一个大圈,垂着酸痛的双臂,在午饭过后许久,才回到了县丞府邸。
中午用膳时,没看到她那宝贝儿子,县丞夫人就开始担心。这会听到门房小厮大喊“少爷回来了”,就三步并作二步的从房里出来。
“我儿这是干什么去了?怎么到现在才回来?”
她定睛一看,立马心痛难抑,声音颤抖的问道:“我儿怎么伤成这样?是谁干的?还有哪里疼?还不赶紧去找大夫。”身边伺候的小丫鬟赶紧跑了出去。
“娘,我被人欺负了,我的脸都丢光了,我要报仇,我要杀了他们。”见到了对他百依百顺的娘亲,曲流方顿时觉得有了底气,恶狠狠的发誓。
曲夫人听了儿子这话,转悲为恨。“哪个狗东西瞎了眼,敢欺负我儿子,让他吃不了兜着走。方儿,告诉为娘,是谁欺负你了?只要他在咱们吴兴县,决计不让他好过。”
“娘,他们不是咱们这里的。你去给父亲说说,让他派几个侍卫给我,我自己找他们去。”
曲夫人有点犹豫,她心知这样不合规矩,也怕丈夫不答应,没有一口应允儿子的请求。
“娘,行不行?求求娘了。啊,好疼啊!”说着就跪到了地上。他这一声哀求,一出苦肉计,让曲夫人即刻允诺了。
大夫来了。在给曲流方检查医治的时候,曲县丞也从县衙回来了。
“大人,公子只是些皮外伤,并无大碍。涂上活血化瘀的膏药,静养几天便可痊愈。”
曲县丞谢过大夫,安排人去送,转身进屋去看儿子。
他年过不惑,才有了这个儿子,夫妻二人视如掌上明珠。虽然他没有夫人那样百依百顺,但是儿子的请求,他十有八九都会同意。
他看到儿子鼻青脸肿,一脸气愤,甚是揪心。
听儿子说了事情的缘由,沉思了片刻,问道:“这几个男子衣着如何?口音呢?”
“打头的那个,衣服讲究,其他三人普通装扮。口音是京城那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