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沈君翊在阳光的照耀下悠悠转醒,见自己身上只剩下一条褥裤,顿时大惊失色。
回想起昨日,和叶靖榕的种种,便往某个方面想去了,为了自己的清白,他穿好衣服之后想找叶靖榕问个究竟。
此时的叶靖榕在院子里正给花浇水呢,见到沈君翊,便上去去打招呼:“君翊大哥?”
沈君翊心中忐忑:“昨日,没发生什么吧。”这话将叶靖榕问得云里雾里,不知该如何作答。沈君翊见他呆愣,索性坦言:“我的上衣呢?”
叶靖榕这才明白,笑道:“昨日,你醉酒了,后半夜吐了,小厮拿去给你洗了。”
听罢,沈君翊才稍稍放心了下来说:“恕君翊失礼了。”
叶靖榕暧昧一笑:“无事,漂亮的郎君,出门在外,是应该小心点,毕竟有些采花贼采花是不分男女的。”
沈君翊脸上染上一抹绯红,别过了头,但他却感觉到一种莫名的熟悉感,他瞥了叶靖榕一眼,眉宇清明,朱唇玉面,仔细看那双灵动的杏眼有丝媚气,竟然与他脑海里的朦胧的身影重合了。
很快他又想怎么可能,一个是女子,一个是男子怎么可能是一个人,许是昨天的酒喝多了,还未清醒呢。
叶靖榕见他迟迟不言语,掏出了一单子:“这个给你。”
沈君翊:“这是什么?”
叶靖榕道:“这是汴城里所有二十三岁年纪的女子,而且也都叫笙歌,总共就二十人,还写有她们的住所。”
沈君翊作揖:“君翊感激不尽。”
叶靖榕:“别再说这些无用的话了,你不仅做我账房先生,还辅导永安他们,帮这点小忙实在是不算什么。事不宜迟,我们赶快去寻,说不定能够找到你所念之人呢。”
沈君翊:“好,对了,我想起了那个女子的右肩膀上有一个梅状的胎记。”
叶靖榕道:“梅花状的胎记?有了这个线索就更好找了”两个人走街串巷,四处访问,但都没有找到所寻之人。
叶靖榕道:“君翊大哥,都已经十八个了,这些人里面,没有一个是有梅花印记的人。”无奈叹了一口气,指着不远处的房屋说:“前面是最后一家了。”
沈君翊看着一间十分简陋的茅草屋道:“不必了。”叶靖榕道:“你这是要放弃了。”
“并非要放弃,只是笙歌是商户的女儿。应该不会住在这种地方。”沈君翊道。
叶靖榕道:“也不一定了,这人生在世,十有八九,会有些变故,万一她家道中落了呢,要真是她,你要是不去,岂不是要抱憾终生了?莫不是你只看中了她是商户的女儿,图人家家财吧。”
沈君翊道:“我不需要那种东西。”
走了上去推开木栅栏,地面上尽是尘土,墙壁长满青苔,院子里放着磨盘,塔建了一个鸡窝,可那窝里没有鸡,只有几根鸡毛。
沈君翊看着破败的四周,有些痛心。
叶靖榕道:“这家的女子名叫苏笙歌,长得十分美丽,而且会弹曲子,和你说得那位女子很相似。”
沈君翊道:“若真是她,那我应该早些来的,是我不好。”
忽然,屋内传来了女子的哭泣:“不要打了,放开,我奶奶,快放开,我奶奶”。
叶靖榕立刻跑进了屋内,只见三四个大汉正殴打一个老妪,哭得撕心裂肺的是一个约莫十四岁的少女。
叶靖榕怒喝:“住手,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殴打一个妇人,你们还是人吗?”
为首的黑衣大汉道:“他们欠了我们钱,不然你们替他们还?”叶靖榕道:“他们欠你们多少钱?”黑衣大汉:“一百两。”
少女道:“你骗人,一共才二十两银子,哪里有一百两?明明是你们讹诈我们。”
黑衣大汉道:“我们是放钱的,利润自然高。”
少女:“你们。”
叶靖榕:“放钱利润高是有的,可放钱的也有放钱的规矩,一般放钱是一还二,你这足足翻了四倍怕不是,黑钱的吧。”
那四人面面相觑,看出叶靖榕不是个好糊弄的人,放黑钱的一般是违法的,闹到官府那里他们可能还要吃牢饭。
叶靖榕似乎看出他们的心思:“四十两银子,从此银契两清如何?”
黑衣大汉道:“四十两就四十两。”
叶靖榕拿出了四十两银子给了大汉,那大汉掂量着银子,看了那对祖孙二人:“算你们运气好,有贵人相助。”抬腿就要走。
叶靖榕道:“等等。”那黑衣大汉:“还有何事?”
叶靖榕道:“契约呢?”
那大汉掏出了契约,叶靖榕立刻将那契约撕了个粉碎。沈君翊将那老妪扶了起来:“你们如何欠那么多钱?”
那少女道:“多少是爹爹赌博欠下的,余下是姐姐生病抓药欠下的。”
沈君翊:“那你爹去哪里了?”少女道:“不知道,已经好几天没回来了,估计是出去躲债务了。恩人,谢谢,那银子,我们一定会还的。”
叶靖榕深知这四十两银子,对于自己来说一炷香的时间就可以赚了回来,可对于他们来说,恐怕得等个五六年。罢了,先不提这个,他们本来也不是为此事而来的,问起了苏兰的事。
那少女抽泣道:“姐姐……姐姐已经去世了。”
沈君翊:“那她可曾离开过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