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现在就算逯良不进去里面,他也隐约能猜到了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因为就在大白的脚下,此刻正有一滩血水一点点朝外渗出。
深深的吸了口气,逯良控制步子朝那房间门口走去。
入眼,是一片会议厅大小的房间,但此刻这房间里早已看不出半点会议大厅原有的样子。
桌子上一具具血淋淋的尸体被横七竖八的抛扔在上面,堆摞成一座小山。
血水像是山间的灌口,顺着桌角潺潺流向地面,在地面绘出一片血红。
墙壁上也被一片暗红色覆盖,不时就能看到些许黏稠血块。
血水笼罩的房间里,那些尸体怒目圆瞪,眼中尽是屈辱与愤怒。
借着窗帘缝隙间隐隐透进的阳光,明明是很大一个房间,此刻却显得异常逼仄阴森。
看着眼前这如同血色地狱一般的场景,逯良只觉得的心口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了一下,呼吸一阵陷入停滞。
呆呆地看着眼前的场景良久,逯良才慢慢呼出一口气,抬腿迈进了血泊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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逯良很清楚,以他现在的实力再加上大白要想把这群人都留在这里,明显有些不太现实。
但在逯良心里,这些人今天有必须要死在这里的理由,所以。
看着再次恢复一尘不染模样的大厅,逯良默默闭上了眼睛,轻声低喃一句。
大白则是安静的蹲在一边,眼神有意无意的盯向门板外面。
入眼是一片黑雾蒸腾的世界,虽然看着也是一片黑雾,但却和逯良脑海里那片黑雾有着明显的不同。
感受着脚下岩石上传来的阵阵炙烤,逯良抬头将视线视线投向远处,在他视线尽头能够看到有一片红色光影在黑雾中缭绕。
而在那红色光影下面,隐约间还能听到阵阵仿佛浪涛撞击巨石的声音。
死死咬住唇角,逯良也不知道眼前这究竟是哪里,为什么同是召唤,这一次召唤和上一次相比却是如此天差地别。
不过现在明显也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他能清晰感受到,此刻他脚下传来的温度正越来越高。
如果他再继续这么待下去,八成要被烤熟,然后再烤成焦炭。
想到这里,逯良也不再犹豫,抬脚踏上身前这正不断翻涌着黑雾的黑石小路。
脚刚踩上去,逯良就明显感觉周围的温度骤然上升了一大截,除却原本脚下的炙热,此刻他喉咙中吸进的空气都变得有些焦灼。
逯良不敢多停留,强忍着意识中不断传来的炙烤感,快步朝前走去。
不过当他又往里走了十多步之后,他明显感觉到空气中似乎多了些其他的东西。
仔细观察,才发现那是一片片如同纸灰一般的黑色片状物质,正随着自己一呼一吸之间飘进自己的喉咙,在自己的呼吸道里跳舞。
而这一切都还只是个开始,随着逯良每一步的踏出,他整个人开始承受的痛苦也变得越来越重,身体外部的皮肤仿佛是已经被烤的干裂开来一般。
随着步子踏出的越多,他身上的皮肤肉眼可见的开始出现一块块如同焦炭般的痕迹。
至于体内,那些漂浮在空中的碎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突然变得锋利起来,随着逯良每一次呼吸,都会在逯良身体里割出一道道伤口。
但逯良却一刻都不敢停下,因为他只发现自己每在原地多停留一秒,他身体僵化的速度就会变快。
至于后退,逯良越往里走,承受的痛苦越多,他也就越舍不得后退。
他仿佛陷入了一个怪圈里,越痛苦越往里走,越往里走越痛苦,别的选择一点也没有,似乎等待他的也只有死亡,而区别只在于是死在哪罢了。
视线所及,只有一片茫茫黑雾,以及一条自己脚下正走着的,通往前方黑雾由黑色岩石铺成的小路。
不知道走了多久,逯良只觉整个人都已经麻木了,嘴巴喉咙里也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用尽全身力气呼吸最后只有几缕似有似无的像是被烧开了的空气穿过缝隙进到他的肺里。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快被彻底烤成焦炭,意识已经开始迷糊了的缘故,逯良突然发现视野前方不远处左侧的黑雾明显淡开了许多。
取而代之的是一根根看不到顶和底,仿佛是被用来支撑这片空间的朴色巨柱,。
眼看着每一根巨柱都差不多有五六人合围那般粗细,像是栅栏一般合围着什么。
看到眼前这一幕,逯良心中顿时一喜,强撑着整个已经炭化了大半的身体,一步一掉渣,慢慢朝那巨大狱柱靠近。
而似乎也是直到这个时候,他才真正进入到了这片区域的核心。
放眼望去,一根根巨柱直插上空,即使是他现在已经来到了这巨柱身前,他依旧看不太清楚这巨柱的顶到底在哪里。
而同样的巨柱,放眼望去,完全数不过来,一根根并齐排列向黑雾最深处。
而在这些巨柱合围的空间里面,逯良注意到,同样还有数根狱柱插在里面。
其合围之势有几分像是放大了近百倍的囚笼,想到这,逯良也被自己的脑回路吓了一跳。
不过不管怎么样,逯良还是选择停在了这像是巨大狱门的前面,抬头朝里面望去。
入眼是一片通体泛着灰色的墙壁,从逯良的角度看去,这墙差不多有十来米宽六七层楼高的样子。
再往顶上看则又是一片仿若天幕盖子一般的黑雾,二者颜色很是不同。
不过逯良注意到,就在那灰色石墙与黑雾的接合处,有两处很是明显的深灰色凸起,圆圆的大大的,仿佛是后期镶嵌在灰墙上的巨大石球。
仔细观察似乎还能隐约发现其中有一抹淡金色在流动。
这究竟是什么东西?
就在逯良盯着那两个巨大圆球犯嘀咕的时候。
那灰色凸起突然变了颜色,直接从原本的深色变成了一对黑金色相间的巨大眼珠。
这一幕直接给逯良吓呆住了,方才他只以为这是一堵墙壁,里面可能是一间空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