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这么多年的生活,时云还是没什么实感的。
除了最开始自家哥哥还没出事的那段时光,时云总觉得时间就好像按下了加速键。整日都有事情要做,这样一对比确实很难记住什么。
直到丹枫出生,时云做了他的老师。时间才仿佛终于慢了下来。
有种很怀念的安心感。
也是这种感觉让他也回想起不少穿越之前的事情,其中大部分都是有关饮月之乱的部分。这也能理解,毕竟他的一切安排都建立在倏忽之乱的基础上。
不过因为他本人的参与,导致了许多细节的改变,所以如今倒是不知道云上五骁剩下的那几位要什么时候才能成长起来了。
他倒是不怕云上五骁组不起来。关于联盟的事情,他不管不代表他不了解。仙舟与丰饶孽物的征战相当激烈,这也是仙舟文化尚武的缘由。
但是丰饶孽物最令人感到厌烦的就是他们的恢复力和源源不断的兵力。仙舟人其实也算丰饶民的一种,但是他们所求的是长生,而且因为魔阴身的缘故还对丰饶的赐福有着压制的手段。
先不提有没有用,单是他们只求长生就比不过步离人那种血肉怪物般的恢复力。
孽物的一遍遍卷土重来,这种看不到头的战争实在是让仙舟人感到疲惫,特别是精神上的疲惫。
在这种情况下,英雄的出现是必然的。而且绝对不止一个,个人英雄会出大乱子的。
所以时云不担心云上五骁出现不了,只是有些担心自己的布局不够完善,或者因为时间差,导致出现麻烦的事情。
这种担忧一直持续到一位女剑士的名号传入罗浮。
在传闻中,这名剑士的剑术技艺可是登峰造极,万军之中能和她相提并论的可是少之又少。据说,其一剑便取下了步离人父狼的头颅,如今可是名声大噪。
啧啧啧,镜流果然没出事情。时云对之前苍城仙舟的事情还是有些记忆犹新。这回倒是不用担心他认不出这位未来的剑首了。
毕竟过去这么久,按仙舟人的生长周期,镜流也应该长开了。
因为柳的存在,对于这类在剑道上不仅天赋过人,而且还肯下苦心去锻炼的天才,时云心里倒是没有多少波澜,只是单纯对她感到好奇。
这次随军出征,正好就将时云派到了这位未来剑首所在的部队里。
实际上远远的见过以后,时云满足了好奇心,十分满意,给伤员包扎的时候更是轻柔了不少。
除此以外没有别的影响了。
就像在网络上喜欢一个人喜欢的不得了,实际上见面也就那样。都是一张嘴两个眼睛的,又没有什么三头六臂,42块腹肌。实在是平淡,没什么让时云震惊的。
这样想着,时云把出发之前从说书人那里拿到的对这位剑士的描述给丢进了垃圾桶。什么三个头八只手都是谣传,就离谱。
旁边接受治疗的云骑欲言又止。
怎么会有人真的相信说书人嘴里的外貌描写啊!
作为战略武器类型的时云自然不可能上场给对面当靶子,目前腾骁还把他这张牌捏在手里,只让他作为医师在后勤这里忙碌。
战场的变化是无穷的,如果不是十分的把握,腾骁说实话也不是很想打出时云这张底牌,顶多是当作后手,以防万一。
对战的双方都知道,对方一定有决定胜负的牌。这种时候要谨慎出牌,一旦打破平衡,那么后果是很难预料的。
所以目前就看前线作战的将士能不能打赢了。
时云试图分析一下目前的战况,但是很快被送进来的伤员数量打断思路。
算了,先救人吧。罗浮将军身经百战,自己这么多年没上过战场,还是不要自作主张的好。
黑发青年沉默的把一整支药剂灌进刚送进来的一个重伤的云骑口中,面色不变,吩咐在场的其他医师赶紧动起来,该包扎的包扎,该灌药的灌药。
“重伤的送过来,交给我。”
说完水流出现在时云的手中,又流向伤员的伤口。里面蕴含的能量修复着这具破损严重的躯壳,不多时,将大部分伤解决的时云,让旁边的人赶紧换下一个上来。
时间就是生命,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能抢回来多少人的命,可就看现在的速度了。
嘛,从我接下调令就知道会是这样了。时云娴熟的将一个云骑断掉的手臂接回去,上药,包扎。
血腥味萦绕在身边,时云有那么一点想吐。
前线的战争伤亡和罗睺事件的伤亡不是一个数量级的,接踵而至的伤员让这个营帐充斥着铁锈混杂着泥土的味道。
闻上去难闻的要命,持明优秀的嗅觉这时可是让时云苦不堪言。,用水流清洗了一下满手的血污,洗出来的血水被时云操纵着丢去外面的废料桶。
伤员自然是一批一批的送过来的,撑过刚开始的那一段,加上药剂辅助和时云本身处理的干净利落,熬了两天,总算因为换班有了点休息时间。
将冷冰冰的毛巾敷在眼睛上,时云干脆就直接坐在凳子上平复心情。
果然不管看多少次,还是有些不适应这种血腥的场景。
这应该有点算心理创伤吧?时云脑子的思绪杂乱无章,干脆什么都不想了。
就安静的感受眼皮上传来的凉意。
作为医师里的顶尖人物,救治的都是重伤,有不小的心理压力。
休息时间还有一个时辰,我是休息一下还是先做好准备应对意外?
简单评估了一下自己现在的状况,时云下了定论,还能坚持挺久,但是以防万一还是小憩一会儿比较好。
高强度工作最忌讳逞强,该休息的时候就赶紧抓紧时间休息。
现在床铺都被伤员占满了,时云想了想觉得在凳子上睡觉容易摔倒。
这种凳子就是那种没有靠背和扶手的,可以很多个堆叠在一起的那种。时云担心自己睡着睡着摔下去也确实并非不可能。
考虑了一下,时云干脆用了个幻术,然后把尾巴放出来,撑着地面、缠着凳子,以防自己摔了。
就这么坐着睡着了。
但也没睡死。万一出了什么事情还能赶紧醒来投入工作。
不得不说时云十分有防备是件好事情,但是人算不如天算。
不多时,又送过来一批伤员,然后急着把伤员放到医师前面的云骑一脚就踩上了时云用幻术隐去的尾巴上。
时云:!!!!!!
长明君的眼神犀利起来,但是没等他喊疼,被绊倒的云骑手中担架上的女子就这么飞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