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灵淮,你中个寒毒,脑子也坏了?”夜隐一言难尽地看着她,“正常的姐弟,能像我们这般?”
他刻薄的眼神上下打量,拖腔带调,语气极不正经:“睡我的床,盖我的被子,花我的钱,摸我的腰?”
纪灵淮反应灵敏:“我什么时候花你的钱了?!明明是你自己大手大脚……”
打听个消息,这人能花一袋金币,光是想想纪灵淮都替他肉疼!
夜隐冷嗤一声,不置可否。
谁知,少女脑袋一转,竟然鬼使神差地回到刚才的话题:“那我们像什么?”
“你……”夜隐拧着眉看她,没料到她会发难,可少女的眼神清澈,找不到一丝调笑为难他的神情。
她竟是真心发问,谦虚求知。
夜隐心底一沉,那股躁仿佛就要呼之欲出,他好不容易重塑的心理防线瞬间被她搞得丢盔弃甲,兵荒马乱。
他在跟她较什么劲呢?
他自己也道不清。
终于,少年浅叹一声,声音透着无奈与哀戚,像是缴械投降,他接着她的话说:“……我们是姐弟,是我错了。”
说罢,许是累了,他坐在旁边,离她一个身位。
纪灵淮见他眉眼疏离,神色淡淡,又看见他单薄外袍上落的一层霜,不禁问道:“你不冷吗?”
“冷?”夜隐淡淡地扯了扯嘴角,“早没感觉了。”
“跟我去公主府吧。”
这次不是问句,而是陈述句。
夜隐头都懒得抬,半支着腿,自暴自弃般地冷笑:“跟着你干什么?”
他不抬眼,脑子里都能浮现出她那傻乎乎的笑:“我照顾你呀。每天让你吃饱喝饱,还管着你的伤,让你白天有人陪晚上有觉睡,怎么样,跟着我划算吧?”
夜隐听她讨媳妇儿似的口气,不禁笑了:“不可能。”
“你不试试怎么就知道不可能?”
夜隐对她的挑衅不置可否。
他并没有故意灭她的气焰,也没有故意误她的好意。
而是,他的确不可能有觉可睡。
正如宏秋所说,他因邪气魔气缠身,心神不稳,神识不定。
一旦睡着,他的神识没有灵力刻意去稳定,就会变得虚弱无比,身上的邪气魔气就会入侵他的灵府,在梦中,他会被厄运缠身,陷入梦魇,久久不能醒来。
他是多久没有躺着睡过觉了?
他早就不记得。
在缝隙的日子,白天与黑夜并没有什么区别,他要除鬼,同时还要防鬼,自然没什么睡觉的心思。
顶多就是打个坐休息片刻,但神识仍然不敢放松,四处散去,侦察敌情。
他离开缝隙的这段时间,虽然有了睡觉的环境,但因为梦魇,他根本不敢睡,也不习惯睡。
他仍然靠打坐让他的身体得到休息。
但听到纪灵淮刚才一副要把他当小白脸养的语气,不知是她娇憨的模样取悦了他,还是她的承诺衬了他的意,夜隐嘴角不自觉上扬,随即从怀里摸出一块玉佩和一个储物袋,一起丢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