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那三道鲜红泛紫的抓伤,夜隐的背上零零落落布满了细碎的伤痕,这些伤痕不仔细看还看不大清,应该有点年岁了。
察觉到这人在自己背上点点按按,像在观摩什么稀世作品一般,夜隐压着躁,语气带着催促:“怎么还不动手?”
他这语气,搞得好像她要对他图谋不轨似的。
纪灵淮暗自翻了个白眼,手中灵力一聚,蓝灰色的火焰召出,屋内顿时笼罩了一片冷色。
夜隐敏锐地察觉到了背上的热,他偏头警惕一瞥,看见纪灵淮手心掌着焰,黝黑的瞳仁映出了两团白色的星火。
“书上。”纪灵淮下意识解释道,“书上学得,民间偏方,你这伤口,得先去毒。”
不是她想露两手,而是这阴毒的阴气魔气她除了想到用霜夜烬火去烧,没别的法子了。
毕竟救人要紧,她吸了一大口人家的灵力,可不得表现表现么。
夜隐这人向来谨慎多疑,本以为他还要盘问几句,谁料这次他只是懒懒地一瞥,便转过头,撂下一句:“用点心。否则我做鬼也会缠着你。”
纪灵淮迎合地点头:“我巴不得你长生不老。”
说罢,她控着火,调动灵力将阴气往火焰上引,灰蓝色的焰火碰到这种阴邪之物,顿时变得格外亢奋。
黑色的烟雾被烧的劈啪作响,炸出金色的火星,外焰粉蓝交叠,竟然有些好看,纪灵淮感觉自己像在放小型烟花。
去了毒,纪灵淮手上涂上膏药,房间里安静得让她觉得不适,她又是个闲不下来的人,于是便道:“夜璴星,你修为这么高,哪儿来这么多伤?”
这是她第二次叫他的名了,夜隐忍不住问道:“你从哪儿知道的我的名?”
纪灵淮把手放在他的伤口上热敷:“当然是哥哥告诉我的呀。怎么了,难道这还是什么秘密了?”
对于夜隐,原主的记忆可谓是零零散散极不走心,而且大多都带着不怎么好的情绪。
可有一点原主还是知道的,那就是夜隐并不是他的真名,而是赐名,应该是他为不夜国女皇效力后,与其他死侍一样,由女皇亲自赐的名。
夜隐的确只告诉过纪行川这个秘密,但他从未用过这个名字。他的存在就如同不夜国的一套招牌,用什么名做什么事,都和职务挂钩。
夜隐这个称呼他用了十五年,早就习惯了这个名字,就如同一个人戴面具久了,也会逐渐忘记自己原本的模样。
所以当纪灵淮唤他的真名时,他有一瞬间的失神。
父母为他取得名,也从未有机会唤过。
这是他第一次听到有人叫他这个名字。
夜隐埋着头,声音有点低:“……不是。”
纪灵淮给他按住伤口,从她这个角度看过去,夜隐低着头,束好的发被她拨到一边,露出少年白皙的后颈,后颈几缕碎发安静地耷着,尾巴有些泛卷。
不知为何,她突然觉得面前的少年卸下了所有防备,此刻格外的……乖巧?像某种小动物。
她一走神,手指便不自觉蜷缩,夜隐的腰侧被她不经意地挠了一下,顿时感觉一股电流窜上脊背,身体下意识绷直。
“嗯?”纪灵淮看他如此反应,顿时升起一股作恶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