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术起身将信件递给高公公,高公公接过后又递给了皇上。
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皇上,在拿到信的这一刻,手竟有些止不住地抖。
展信如晤,皇上,边疆的战事暂时胜利了,但敌方五皇子死在了金曜境内,沧澜怕是会以此为由,对我国展开全面进攻,此事是昭阳考虑不周了,本想以五皇子为人质,要挟他们签署停战协议,也许是沧澜认为这样的人质,与其留下来被要挟,不如死掉为国家做贡献。
原本这份战情报告应该是三皇子写给您,但在截回人质的过程中,为保护一名大夫,被影阁杀手刺中要害,身重剧毒,至今昏迷不醒。是昭阳的错,当时如果昭阳和三皇子一起,那么这一切都不会发生,昭阳在这里向您请罪,等到回京之后,任您处置。
看完这封信,皇帝陷入了久久地沉默,眼眶有些红了。随后他抬起头,看着白术,声音有些颤抖,说道:“你回去告诉昭阳,我们不想打仗,不代表我们惧怕打仗,他们来,我们便战。此外,稷儿的事情,你让她不必自责,朕不怪她,如果稷儿不幸离世,不必……将他送回,青山处处埋忠骨,何须马革裹尸还。”
随后,便再没有了言语,白术有些茫然,高公公向白术递了个眼神,白术心领神会,“臣告退。”
直到白术离开,皇上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向远方,往事渐渐浮现在心头,每一帧的画面都是与江怀稷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如今听说他生死未卜,身为父亲,他却无法在他的身边,甚至,还不能在外人面前表现出一丝丝的难过。
终于,皇帝拿起了另一封给皇后的信,看着高公公,“摆驾,凤仪殿。”
高公公公鸡般的嗓音再次响起,“起驾,凤仪殿。”
看着突然过来的皇帝,皇后有些诧异,俯身行了个礼,“臣妾参见皇上。”
“免礼,你们都退下吧。”也许只有在皇后面前,他才能够展现出真正的情绪。
皇帝将宋倾时写的信递给了皇后,皇后看完之后,泪水又再一次夺眶而出,其实宋倾时只写了一些她在边疆的日常生活,但皇后就可以脑补出娇生惯养的郡主在边疆受苦的故事。
紧接着,皇帝向皇后讲述了江怀稷的事,一个皇子为救一个普通的大夫愿意付出生命,此刻,皇后觉得自己有些过于狭隘了,这么好的一个孩子,她却一直阻止二人交往,万一真的天人永隔,她该有多罪过啊!
皇后看了一眼同样沉浸在悲伤中的皇帝,请求道:“皇上,臣妾明日想去相国寺祈福,祈求两个孩子平安归来。”
皇帝看着皇后认真的眼神,点了点头,同意了皇后的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