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二人如此剑拔弩张,逸轩和宛烟吓了一跳。
空和派蒙也有些紧张,唯独钟离还稳稳坐在座位上喝茶。
“你……”
“你什么你?看你样子,也想清楚自己说的话有多蠢了吧?从某个角度上讲,我也是在救你。如果你真的把所谓下一本着作放出来,骂你的人只会更多。”钟忆的语气缓和了一些,他松开按在翰学肩上的手,坐回座位。
翰学脸色很差,但是他最终还是平静下来,沉重地点了点头,承认道:“是我着相了……唉……被一个小辈呵斥,真是丢人……”
“有什么丢人的,钟忆先生在古玩上的学识可不比你差!”忽然,一旁的那桌站起一个老者,吹胡子瞪眼地走过来,在翰学肩膀上重重拍了两下。
“呃……啊!古老先生!”翰学被人突然拍了两下,顿时吓了一跳,不过当他转过头看清楚人时,便收起惊吓和愤怒的表情,尊敬地说道。宛烟和逸轩也很尊敬地打了招呼。
“钟忆小友,又见面了,还有钟离先生也在哪,哈哈。”古槐,也就是希古居老板琳琅的爷爷(私设角色),他大笑两声,又拍拍翰学的肩膀,让他坐下,“老头我不请自来,不好意思啊,各位。”
“老先生能赏脸,也是荣幸。”钟离让侍者再次搬来座位,放到桌边,这下,这桌的座位就正好满了八人。
“看这样子,钟离先生应该是钟忆小友的……”
“师父,是我的师父。”钟忆补充道。
“诶,好好,甚好。想不到老头一共才结识了几个能人,二位还正好是师徒。”古槐感叹地笑道。
翰学坐在一旁神情忐忑,他知道刚才自己自大的言论被古槐听见了,一直有些害怕。到这翰学也终于反应过来,眼前的两位看似年轻的人原来并不是无名之辈,能和古槐这么交谈,想必也是很有能力的人。
古槐在考古和古玩界是比较资深的角色,有这么一种说法就是形容他的:[有一位老者,谁都可以说他见识不深,但是谁都不可以说他地位不高。]
古槐年轻时从商,不仅头脑灵活,还颇有长远思考。众所周知,从事这些行业需要足够的见识,而他自知自己没有这个能力,但他没有放弃,反而利用自己其他方面的才能,结识不少资深大佬,以至于后来,他在古玩界的人脉极广。如果让古槐对自己失望,翰学这个靠考古吃饭的学者基本就等于原地失业了。
“这小子年轻时就很容易因为一些成绩而自大不已,两位别放在心上。”古槐瞄见翰学的神情,倒也没太过生气,而是给了他一个台阶。
翰学感激地对古槐连连道谢,却被古槐一只手将感谢的话推了回来:“你也知道,做我们这行业,或者你们这行业的要讲究的究竟是什么,你也陷进死胡同不少次了,好好反省吧。”
翰学连忙点头。
“也是钟忆做事太激进了,没给翰学先生留面子,我们这边也有错。”钟离轻轻摇摇头表示没关系,用抱歉的语气说道。
钟忆听见这话,便知道自己这情绪发泄的也算差不多了,再摆脸色反而是他做的太绝,于是干脆利落地立刻起身道歉,翰学赶紧跟着站起来,追着说了几句对不起。
“如果观念没有分歧,研讨也就失去了意义,翰学先生不用说抱歉,最开始也是我们这边做的不对。”
“呃——不不不,是我不该抱着自己浅薄的学识胡乱猜测……”翰学越发不好意思了,连连摆手。
“行了,你们别互相客气了,这么讲究干嘛,两边都道完歉了还这么磨叽。”钟忆见道歉过程还要延长,顿时把话题掐断,“还是回到刚才的研讨会吧。”
“钟忆小友几日不见,倒是豪爽不少,不过老头我也同意小友的观点,哈哈。”古槐略带粗鲁地举起茶杯一饮而尽,却在随后不失文雅地点评道,“不错,这茶香悠长,淡雅中透露着沉稳,只可惜老头我是个粗人。”
钟离就茶道又与古槐礼貌了几句,众人的话题才回到研讨会上来。
“嗯……就刚才的问题,几位还有什么想法吗?”
逸轩听此,略微思考了一番,提问道:“并非我钻牛角尖,而是……千百年前,璃月港大兴土木,岩王爷传授人民建筑技艺。他使用的示范模型,全是用摩拉熔铸的,对吧?”
“你是想说,这也侧面说明了岩王爷很看重摩拉的神力特质?”钟忆反问。
见钟忆主动参与讨论,钟离也乐得清闲,再倒一杯茶,仅仅握在手中闻味而不喝——不过这也是一种品茶的方式罢了。
“是的。”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既然璃月港大兴土木需要示范模型,那当然是得用最简单的方式制成,才能加速推进工程的进行啊,正是由于摩拉是岩王爷最易获得且成本最低的材料,才能用来制作示范模型!现在所说[价值]之于摩拉,也只是我们后人为其不断赋予的额外的内容罢了。”钟忆解释道。
[摩拉天然是货币,但货币天然不是摩拉。]
钟离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在场的几人茅塞顿开。
是啊,他们都在用自己的价值观做考虑,可是对岩王帝君来说,摩拉又怎会非得是最重要、最有价值的东西呢?
逸轩和翰学都严肃地道谢。
“两位先生!我有些考古方面的问题,想换一个安静的地方向你请教,可否……”宛烟忽然问道。
钟忆看向钟离,见他钟离轻轻点头,便同意了宛烟的请求。
古槐也听的满意,站起身来告辞,回到自己的桌子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