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有人说,有神之地的神,长梦悠长无期。
而现在,有神之地的人心怀信仰,神的长梦成为了美好的祝愿。
……
“被我们称作[凡民]的人们,血脉脆弱却也坚强。”萍姥姥站在玉京台的栏杆旁,正观赏着璃月港的景色,低头看了眼不远处一起散步的师徒二人与空、派蒙二人后,笑着点了点头,“总算来了?”
“萍姥姥好。”
“诶,好,孩子们好。”萍姥姥将茶壶拿出来,摆到桌面上,“早就沏好茶了,快坐。”
钟忆上前接过茶壶,为所有人都倒好茶。
不只是因为尊敬和友好,更是因为这种小事虽小,却能让他感受到宁静,这对他现在时不时就容易被燥怒影响精神的状态很有帮助。
“趁此机会,正好为你们解惑。”钟离喝下一口,不禁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后对几人说道。
“我先!”钟忆连忙举手,“我到底是怎么了?感觉很不对劲啊!”
钟离捏着茶杯犹豫了一会,才说道:“这个问题……你的情况很特殊,暂时不是时候。”
“您不会又想蒙我吧……”
“呵呵……怎么会呢。”
钟忆嘟囔了两句,点点头说“好吧”,然后闷闷不乐地抱着茶杯趴在桌上,用数萍姥姥指间皱纹的方式消耗自己多余的精力。
“那我们来问吧——岩王爷的事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派蒙赶紧插入话题。
“你们应该也有猜测了吧?如今契约已成,璃月重回安宁,而重担也已交付,确是一件好事。我认为……这个选择没错。”钟离盯着茶杯中带着淡淡青黄的茶叶,食指摩挲着茶杯外壁,用有些感叹的语气说道。
“送仙典仪见不到仙、仙祖法蜕又是个空壳——确实,从很多地方来看,哪怕是微小的细节,也都在告诉我们怎么解这个谜语,而谜底就是:[钟离就是岩王帝君]。”空不算太惊讶,说道。
“那为什么要把神之心交出去呢?”派蒙简直一头雾水,岩王帝君是什么人?他可是岩王帝君啊,汇集无数传说于一身的人,为什么要把神之心交出去呢……
“只是与冰之女皇[契约]中,交易的一部分而已,关于交易的另一半,就留给你在旅途中自己寻找吧。不过,如果是要问为什么选择离开璃月的话……其实,[岩王帝君]的离开,早晚都会发生。”钟离略微沉思,用比较能让人听懂的说法解释道:
“我在世间已度过六千余岁,与仙人一同建立璃月,也是三千七百年前的事了。漩涡无法击碎的磐岩,也会在时光的冲刷之下磨损。只是我一直说服自己,磨损出裂纹的那一天还没有来临而已。
直到某个微雨的白日,我在港口漫步,听到一个商人对属下的夸奖:[你完成了你的职责。现在,去休息吧。]——那时,我在来往的人群中驻足良久,心中不断自问:[我的职责……又是否已经完成?]
作为[摩拉克斯],作为[岩王帝君],我建立了璃月,守护了璃月,而今后,我是否还要继续下去呢?我的[职责]……在我感到疲惫的那一天起,我才发现,所谓[职责],其实已逐渐成为了将璃月绑在我身上的枷锁。
但是,当我想要退下神位时,我不禁发觉,原来还有许多事我无法放下,不仅如此,与神同行之地[璃月],它又是否已经做好了进入下一时代的准备?我必须创造一次机会,在最后关头做出决定。当危机积蓄在一起的时候,爆发出的可能性将会是最真实的希望和未来,即使失败,也不过是要我继续在神位上多坐几年而已。”
钟离顿了顿,将半凉的茶喝下大半,叹了口气道:“只是……虽说已经历数千年,不缺这几年,但是璃月终究会有独立新生的一天……”
“好在,璃月的成长值得肯定。”萍姥姥说道,“就和离开父母的孩子一样,璃月正在快速变得成熟稳重。仙人们和七星达成新的[契约],璃月也来到了新时代,这是好事。仙人会与七星一起,为璃月接下来的成长保驾护航,这是从前的璃月所见不到的。”
“璃月这块老石……在岩王帝君手中保存至今,最终还是成为了宝玉,真是让人感慨。”趴在桌上的钟忆也不禁表达出自己的感想,他抬起头将眼神投向璃月港,说道,“虽然从表面上看,璃月只是回到了以前的样子,但是现在的璃月不会像以前那样只会跟着帝君的脚步了,它有一个新的开始,一个拥有了新思维的开始。”
“怎么,你的意思是我的思维很老土?”钟离为自己倒了茶,破天荒地有心情开玩笑道。
“这个问题……为什么不问问聪明伶俐的堂主大人呢?”钟忆撇开头,拒绝回答。
“那愚人众那边是怎么处理的?”空想起了[公子],不知为什么,虽然之前几人打的很激烈,但总觉得很好奇他的情况。恐怕是所谓的“不打不相识”?
“七星方面的处理是直接把大部分人抓起来,找愚人众追责,是比较强硬的手段。”钟忆回答道,“关于[岩王帝君]对愚人众的处理么……由于是签订了[契约]后在默许下进行的活动,所以愚人众的绝大部分行动都没有受到阻拦,而且其中的一部分甚至是有帝君参与的,所以最后也没人被以[岩王帝君]相关的理由留下。
不过,愚人众也做了一些[契约]中不允许的行动——也就是总务司前段日子里秘密处理的那些——即使事情已经过去,但既成[契约],就一定要遵守,所有违反契约的人都应当受到惩罚,也包括擅自用百无禁忌箓狂化奥赛尔的[公子]在内。虽然他是执行官,但是也不能免罚。”
“难道你们把他们给咔擦了??”派蒙吓了一跳,钟忆说这些话的语气可不太友善啊。
“那倒没有,[公子]和很多愚人众在内都已经在战斗中付出了一定的代价,所以直接放回去了,只有余下的小部分目前在琥牢山受罚。”钟忆像是说了一件小事,毫不在意。
“代价?是指你冲进传送门里把人全敲得不省人事吗?”空无语道。
“这也不能怪我,我最近确实很容易失控,谁让他们不仅敢违反[契约],还刚好撞到枪口上了。我现在可是璃月背后的守护者,如果我不盯着[契约]的话,又有谁来呢?喂,你们这是什么眼神,我是自愿的!”
“倒不是这个,只是觉得你越来越二了。”
……
“[女士]!”达达利亚逐渐苏醒,在意识清晰后,怒气冲冲地从北国银行的密室内爬起来,跑到[女士]面前喊道。
“喊什么,耳朵都要聋了。”[女士]揉揉耳朵,后退了两步,“说吧,什么事?”
“传递信息的那个人,是你的手下吧?”
“是。”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契约]从头到尾都没有允许[富人]参与’的事,甚至还让他传消息诱导我,任由违反[契约]的事情发生?”达达利亚很生气,自己是为了能找岩神打一架才同意配合[富人]的,谁知道刚才[富人]居然传来信息嘲讽说所有问题和他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