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忆带空和派蒙在璃月港逛了一圈,最后又出现在了那个熟悉的地方,点了三壶茶。
“……上回书说到,彼时的璃月,海中有大魔侵扰,山间有……”
“山间有恶螭盘踞,岩王帝君召集众仙,要还天下一个朗朗乾坤……”钟忆在下面一边喝茶,一边小声附和道,“传说,帝君在出征之时曾言道……”
“嗯?你怎么知道他下面要讲什么啊?”派蒙抱着茶杯疑惑道。
“哼哼,身为合格的璃月人,这都得是会背的!(bushi)”钟忆得意地摇头晃脑道——他可是把每个pv都看了七八遍,上辈子在家里哪有其他事情可干,也只能翻翻电脑了。
“曾言道啥呀,你俩一打岔我都没注意听……”空竖起耳朵想知道田铁嘴接下来讲的故事,可派蒙嗓门太大了,搞得他还是没能听清,而田铁嘴却已经讲到了下一部分。
“害,正好下面内容不多,你一边听他的,我一边给你讲帝君‘言’了点啥。”钟忆喝了口茶润润喉,学着帝君的语气小声道,“此世群魔诸神并起,我虽无意逐鹿,却知苍生苦楚……只愿荡涤四方,护得浮世一隅……”
“哇,好深奥的诗句,派蒙听不懂……”派蒙麻了,早知道不凑过来折磨耳朵了。
钟忆见空似是听懂了那样点点头,不由得笑了两声,冥冥中又感受到一道目光扫过自己身边,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却没看见人。
“嗯?是老师来了?”
“什么老师?”
“哦,没事,我还以为刚才我老师过来了——我还没给你们说过吧,我现在住在往生堂,我的老师是往生堂客卿钟离先生,他可是个很有学问的人,就是老忘记带钱……”钟忆挠了挠头,丝毫没给钟离留面子。
“往生堂是?”
“这个……以后你们就知道了……”
钟忆有点尴尬,这种时候给人讲往生堂是啥未免不太合适,总不能真的说往生堂是办丧事的吧。
“哎呀行了行了,这一节也听的差不多了,你们有什么想做的事吗,天色也不早了,我带你们去找个住处吧。”钟忆见空还想追问,连忙岔开话题问道。
“倒是没有,所以往生堂……”
“那行,快走快走,我带你们去……”
“诶,别急啊,所以往生堂到底是……”
“什么什么南瓜瓤?听不懂听不懂……”
“……你行,钟忆,真有你的,你最好是一直坚持到我离开璃月,都别让我知道往生堂到底是啥。”
……
夜晚,钟忆从往生堂侧门摸进来,悄悄凑到钟离房间外敲了敲门。
“老师,你睡了吗?”
“何事?”钟离很快就开了门,“为何要如此小心翼翼?”
“害,还不是胡桃,我大老远就看到她堵在正门想找我,肯定是和之前一样要拉我去坟头转悠……”钟忆见钟离把门关上,这才敢大声说话,“哎呀,说正事——你真想明天退休?”
钟离轻轻点头:“自然是如此——神与璃月契约的时代已该结束了,接下来是璃月与人契约的时代,我即使放不下,也该做出选择。”
“唉……我好不容易有个老师了,才没几天就做不了靠山了……我倒还想哪天大声说什么‘我的老师是帝君’呢……”钟忆扑到钟离的床上埋下头,趴在那闷闷不乐,这才说出纠结这么多天都没说出口的抱怨。
钟离不由得一愣,随即笑道:“我说你这些天怎么一见到我就瘪着嘴,原来是为了这个……你现在不也仍然有靠山吗,天权会为你做主……呃……”
钟离的话突然噎住了,他忽然看见钟忆慢慢抬起了头,眼神里表达的意思并不止如此。
即使再怎么向往提瓦特和美好的明天,钟忆也依旧希望拥有能被称为家人的,真正交付脆弱一面的人存在,他想要扎根在这片名叫璃月的土地,他想要每天夜晚躺在床上不用想明天的麻烦事,而不只是[需要一个靠山]这种简单的想法。
“唉,我不是已经答应做你的老师了吗,一日为师,亦可终生为父,璃月的众仙人都是你的家人,整个璃月就是你的家。”
“真的?”钟忆从床上爬下来,泪汪汪地凑到钟离面前,抱在他身上,默默听着钟离的心跳,就仿佛是听见远在另一个世界已经离世的父亲的心跳那样,光是感受到,就能让人安心。
钟离叹了口气,轻轻拍了拍钟忆的肩膀。
他终于知道钟忆几天前倔强地在自己面前说他是璃月人的时候,是抱着怎样的一种期盼了。
说到底,钟忆还是个刚刚成年的小屁孩罢了,成熟只是表面的掩饰,过得没心没肺也只是想说服自己,让自己在这熟悉又陌生的提瓦特能忽略内心真正的渴求,更顽强地面对明天,但无论如何,还未成长的幼苗依旧期盼着被呵护。
虽然他认为自己已是璃月人,但他仍然需要有人给他一个家,给他一个生活与生命的证明。
今夜,让人安眠。
……
虽然转折有点太快了,但是现在请在脑中脑补璃月的小曲儿——《璃月港》。
……
请仙典仪当天,玉京台——
“快点,请仙典仪就要开始了!”派蒙着急地拉着空的围巾,催促他走快点。
空却不急,慢悠悠吃掉手中的包子,说道:“钟忆都没来呢,不要着急嘛。”
“认识他这么久你还没习惯吗,他这人每次不是来的特别早就是特别迟,你怎么能指望他!”
“喂,这话我可不爱听哦~”钟忆从门后走出来,在派蒙脑袋上轻轻敲了一个栗子。
“怎么感觉你今天不一样了?”空的感觉很敏锐。
钟忆笑着回答道:“不知道,可能真的有变化吧——不说这些了,看到前面的布置了吗,再有个把时辰,请仙典仪就开始了,你们快先去许个愿,相传啊,在这一天许下的愿望灵验的可能性是非常大的,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
“这句话是这样用的吗?”派蒙挠了挠头,“这种时候难道不应该是要说别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