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忆知道对方单纯是在拖延时间，想通过某些特殊手段向外面传递信息，可[公子]现在即使已经来到璃月，也不可能远离钟离，不然至冬国依靠北国银行在璃月做的关系就全白浪费了，这种情况下还要说这种话，对方无疑是在骗人，他不可能相信。

果然，没过多久，债务处理人在与钟忆的对视中败下阵来，其气息很快就变得不稳定起来，他意识到眼前的敌人完全不相信自己拖延时间的说辞，一边忐忑地观察钟忆，一边真正开始考虑起交出情报后要向组织支付的代价。

或许的确是生命大于一切，债务处理人抬起头询问道：“如果我交出情报，阁下会留我一条生路吗？”

钟忆当然不想把人逼急了，要是真的一条后路都不给，对方或许就干脆不说了，那可不行：“可以考虑。”

“那能否只放我一人呢？”债务处理人看了眼仍然毫无配合更是四散站开的下属，忽然又问道。

几个下属立刻脸色大变，惊慌地看着钟忆。

“这就与我无关了，我所说考虑的东西，是要不要打开大门，而不是要不要和你谈条件，至于我满意后你做什么，我懒得管。”钟忆才不想做这种选择题，虽然对他来说只要是敌人的话，哪怕虐待致死都不会有什么负担，但如果没有必要，即使只一刀，他都懒得动，这就是他终于确认自己不是普通人后与自己设下的约定。

债务处理人了然，从怀中取出一张泛着淡淡红光的符箓：“这个就是了，上面要求我们带着试验品到各个仙家封印处尝试，为计划做准备。”

“也就是说，你们其实就是小白鼠咯。”钟忆嘲笑道，看来百无禁忌箓的确已经处于研究当中了，甚至还出现了可供试验的仿品，看来距离做出具备实际效果的最终复制品也不会多远。

听到这话，债务处理人明显有些怒意——他对愚人众组织的归属感并没有其他成员强，因为在他眼里，所有的一切都应当以价值存在，包括他自己，而愚人众将他作为小白鼠的行为自然是变相地降低了他的价值，这让他非常不爽。

然而现在自己的命还在敌人手里，他也没有多说什么。

“你可以当着我的面使用一下吗？”钟忆忽然问道。

钟忆其实早就看出符箓还未成功，不会有什么破除封印的效果，但他一直想给这个债务处理人一个教训，杀了也无所谓——这名债务处理人的作风让他十分鄙夷，但这是人家的事，钟忆当然懒得说，可是眼前正好有个机会，他可不会放过。

债务处理人毫无犹豫地抓住符箓，按在自己身上。

在忐忑和对未知的恐惧中，债务处理人死死盯着符箓，直到那东西突然燃烧成一堆烟尘且没有任何事情发生，他才松了口气。

“嗯……可惜了……”恶魔般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但债务处理人一动都不敢动。

钟忆收起不远处的宝箱，自法器顶部一跃而起，落在债务处理人身后，轻轻打开堵在门口的水墙，先一步离开。

过了十分钟，债务处理人才抬起头来，伸手摘下面具，苍白的脸上尽是冷汗，后背也已经完全湿透了。

他将面具挂到腰间，看向面带绝望的下属：“我会给你们的亲属合理的解释和赔偿金，为了我在组织的未来，你们安心去吧。”

灰色在洞内交织，仅剩的生机也随之断绝。

债务处理人擦干臂刃上的血液，取下腰间的面具，却忽然愣在了原地——因为同伴毫无抵抗，导致杀戮太过顺利，以至于他到现在翻开面具看见邪眼才发现，那中间象征力量的部分竟早已碎裂，并非是被击碎，而是失去了其中的力量。

“组织……放弃了我？”

他不敢置信地看着手中碎成几片的邪眼，扯下兜帽，伸手在头顶摸了一下，再放到眼前看去，是几缕雪白的发丝——邪眼吞噬了他所有的生命力，自行损毁了。

“到底……到底是从什么地方知道我交出情报的！！到底是为什么！！”

债务处理人绝望地跪在地上，手中没抓稳，邪眼被抛飞出去，正好落在了游击兵的旁边，那双已经失去了光芒的惊恐眼睛仿佛充满了嘲笑。

他回头看向地上符箓留下的灰尘，恍然道：“是这样吗？因为猜测我已失败，就干脆……原来我也不过一粒石子罢了，追求金石之辉不过是妄想……”

在逐渐轻微的声音里，他的头不甘地缓缓垂下，长叹了一口气，却没再有动静。

……

钟忆走出山洞，忽然察觉到洞内最后的气息也一并消失，便想到或许是那个债务处理人被清算了，至于清算的手段倒是没多想，那几个愚人众最终怎么样他才懒得理会，东西已经拿到了，哪怕他们把这里炸了也随……不，炸了还真不行，只是摘点果子倒是可以。

他抬起手臂看了眼手腕的黑色纹身，满意地点了点头：“还好是帅的那一类，不然我还是投胎算了。”

螭也算是巨型的魔物，大量能量汇集在钟忆小小的身体内，自然不会只有龙影，事实上，钟忆获得的是龙身——准确的说，是解封龙身。

他也是看到螭死之前的片段才知道，器灵口中的“另一魔神”居然和自己有些相像，联系器灵的话，自己在提瓦特的身份也许就是那个魔神的后代，也是出于这样的心思，钟忆觉得自己说不定很牛逼呢，于是二愣子般地选择将螭的力量全部接受。

原本这件法器在提供力量后会缩小成拳头大小，留在钟忆身上辅助他，但没想到这小子居然这么愣，可作为没有智能的封印法器，即使有了器灵也不会考虑这种事情，只是一股脑将力量全送过去。

如此庞大的力量钟忆当然没法承受，就在他开始后悔，觉得自己会被直接撑爆的时候，莫名的气息出现，缠绕着螭的力量，将其填入钟忆身体深处某个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角落里，最后，在他惊讶的目光中，一条白色身体黑色龙角的龙便出现在自己身边，仿佛水墨画重现在现实当中，虚幻却让人感到无限震撼。

龙并非独立的个体，而是钟忆的另一面，他与龙身共享着视野，起初还十分别扭，但也不知哪来的熟练度，只一会就操纵自如了，钟忆以为这只是自己这个“种族”的天赋，没太放在心上。

说来也离谱，螭的力量太强，导致在冲入钟忆体内前顺带着毁掉了他的衣服，就在他思考怎么搞一套衣服来的时候，龙身忽然不受控制地吐出一口清气，变成一套颇有些熟悉感的衣服出现在他身上，虽然很好看，但这清气太突然了，搞得他从山洞出来之后一直在害怕这口“清气”会突然消失。

钟忆忐忑地回到轻策庄，赶紧和若心说明白了螭龙已死的事，就着急地向荻花洲跑——望舒客栈有布商依靠当地适宜霓裳花生长的条件做着生意，要买衣服去那边再好不过，而且相比商业中心璃月港，这边也更近一些，万一往璃月港去的途中衣服真的变回清气消失了，他可就真是要丢脸丢到连死的心都有了。

真的那样的话……这璃月可就一秒钟都呆不下去了！

“必须多买几套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