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柠月看着肖尧脸色苍白的坐在地面上,肩膀此时已被匕首洞穿出一个血口,血液汩汩的流淌着,此时她的脸色十分难看,替他上在肩膀上的草木灰才多久,看看可是他却把自己的伤口弄的血肉模糊。
“你在做什么?难道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血本来已经止住了,即便子弹在伤口中,只要我们抓紧下山,救治得当不会有任何影响,可是你现在,因为血腥弥漫,要是吸引蛇过来,到时候我们想走都难了”周柠月简直要疯了,为什么肖尧如此不分时间,现在是该搞这些的时候吗,雇佣兵死在面前的场景历历在目,说实话如果可以选,她宁可从山上跳下去也不要这样的死法,周柠月不信肖尧不知道他这样做的后果,简直让她头大。
肖尧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子弹留在身体太深的地方,即便他的匕首锋利异常,可是也剜了许久才把子弹从身体里剜出来,他没理周柠月的跳脚,从自己的防水袋里拿出一瓶没有任何标签的罐子,中弹的手早已没了知觉,他用另一只手拿起罐罐,递到嘴边,张口就咬开上面的木塞子,随后把里面的药粉倒在自己的伤口处,由于疼痛难忍即便他的脸上没有任何变化可是握着罐子的手仍在不自觉的颤抖,差点没拿住,药撒的并不均匀。
周柠月看着他又气又不知道说什么,一口闷气堵在胸口不上不下,最终直接拿过他手中的罐子,肖尧那双隐忍着疼痛的眼,潋滟光色看到周柠月的动作开口:“你做什么”
周柠月气急败坏的开口:“还能干什么,给你上药”
周柠月虽然语气很冲可是手脚却十分的轻快,把那药粉均匀的一层一层洒在肖尧的伤口上。
肖尧的心再一次又一种奇异的感觉她连忙把目光从周柠月的脸上挪开,带着惊慌失措,可是专注着给他敷药的周柠月并没有注意到这个插曲。
可能是药的疗效十分的好,以至于肖尧肩膀上的伤口在周柠月把药铺完后,那血就不再流出来,周柠月心底还是松了口气,血这玩意肖尧已经流的够多了,这要再流下去眼看着都撑不下去的身体只会直接垮掉,但是谁叫这人是不听人讲话的玩意,完全不在乎自己的身体。
肖尧在周柠月给他敷完药后轻声说了句谢谢,周柠月顿了一会开口:“你这人还会说谢谢,难得”肖尧想把衣服穿上可是一只手抬不起使不上劲,周柠月又担心他大动作再次血流如注,十分无奈的叹了口气,跟个老妈子一样亲力亲为的把他的衣服穿上,可是她一派正直模样却搅乱了肖尧的那根心弦,她们的距离很近一个巴掌那么宽,肖尧只要一个倾身就能碰触到她,肖尧的目光一寸一寸的落在周柠月洁白如陶瓷的脸上,脸色有些羞赤,等到周柠月给他穿好后他提脚直接离她几步远。
周柠月的脸有些臭,什么毛病,给他穿好,不知道说声谢谢,避开她的动作怎么跟避开害虫一样。
周柠月这样想也没有表露出来,毕竟现在他们的当务之急是下山,周柠月跟在肖尧身后走着,两人走走停停,比周柠月背着肖尧的时候速度快了不止一星半点,可是肖尧的脸色却越来越差,一副十分虚弱的样子,真怕还没出山又昏过去,周柠月的眉毛拧着就没松过,最后无奈她上前拦住了他的步伐,在他惊诧的目光之下一把捞起他那没受伤的胳膊搭在自己的肩膀上,而她则钻进他的怀中一只手扶着他的腰身,一只手拿着长木棍防范着山林里随时会出现的东西:“别误会,你要死不死的,昏过去我还得背着,现在抓紧时间赶紧走”周柠月真的相信让肖尧再自己走,只要她的步伐稍快点这个人真的会倒在她的身后
肖尧感觉自己怪怪的,从小到大他都特别烦躁别人的近身,即便是现在的他除了自己主动过去,基本很少有人或者是个女人会为了帮助他而选择靠近他,即便周柠月语气里都是对他的嫌弃和划分界限,可是她的行为却与之相悖。
“谢谢,我能自己走”肖尧不知道自己说了多少次谢谢了可是他的话刚说完就得到了周柠月的驳斥:“闭嘴别打扰我”
能个屁,周柠月脸色不好,她是完全不相信他说的话,就他走路脚都在打摆子的样,周柠月相信只要一个错头他就能被蛇吞了,可是看着因为她的话而沉默的肖尧,心里的燥闷就变得有些平复。
周柠月手持木棍,在肖尧的指点下一步一步往前走去,夜深了,他们不敢再行动毕竟夜晚总是毒蛇猛兽出来觅食的时候,好在他们幸运找到了一棵极大的树,那颗大树有一个天然形成的树洞,刚好能容纳他们两个人抱只是挤了些,手脚伸展不开,可好再里面干燥什么都没有想来只要在树洞口外生一把火,两人蜷缩着也能捱到天明。
周柠月没有多说什么,把肖尧扶在一个石头上坐好,这里她已经上下检查过了没有任何蛇,之后周柠月则在附近捡拾干燥的木块,很快火光升起,周柠月也把自己藏进树洞里,树洞空间狭窄延气逼人,不过与外面空旷充满不安因素比起来甚至都能直接忽略。
饥饿疲惫促使她没有了任何的力气,她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 ,看来明天也得去找点东西裹一下腹才行,周围安静极了,肖尧和周柠月俱都没有说话,两人都看着外面升起的火光噼啪作响,安静的等待着第二天的到来,随着月色的加深,周柠月的眼皮越发沉重可是他不能让自己睡下去,这并不是个好地方,她必须睁着眼,只有自己能给予自己安全感,而肖尧显然也看出周柠月的坚持,没有说什么,但可能是身体不适她疲惫极了,没有一会整个人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周柠月没想过有一天会跟一个绑架犯共同扶持着,竟然也因为他的存在而有一丝安心,同伴上独行中最能抚慰人心的一个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