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南星,你为什么不说!?”
阮清跟在他身侧,眼眶里积攒着大片湿润,最终在女孩手臂垂落的那一刻,绷不住模糊了视线。
少年没有理会他们任何人,只是抱起女孩朝着基地实验室走去。
阮清的话在他的脑海中游荡过。
他没必要告诉他们,他爱,所以没办法说出来,这些话他不屑于让其他人知道。
陆南星一语不发地抱着女孩,那殷红的唇畔血滴已经干涸,女孩此时宛若一朵已经被凋零的玫瑰,垂落在他的手心里。
外面的丧尸都已经恢复了人形。
一场淅淅沥沥的白色小雨将疯狂的末世拉回了正常,一切都做了个无厘头的梦,又像是陷入了一局生死游戏中,有的人好好地活了下来,有的失去了资格,永久地沉睡了下去。
阮清从来没有如此生气过。
他望着少年沉默离去的身影,想跟上去,可却没有身份,而那个让染染甘愿付出生命的人才是她的挚爱,大概她此刻是幸福的吧。
男人回过头阴鸷地望向已经失去倚靠的姜莉儿。
诺德和路亚也纷纷围了上来,虽然一场雨过后,丧尸病毒消失了,可紧随着消散的还有他们身上的异能。
白狮团本身就是个暗杀组织,身上的功夫和手段自然是不同于平常人的。
诺德气的眼都红了。
姜莉儿见状才知道大势已去,她恐慌地睁着眸子,狰狞的小脸上被雨淋湿,晕染开那红红绿绿的妆容,活像个地狱里爬出来的女鬼般可怖。
她裙子下的腿不停地颤抖着后退,正想转身逃跑之际,诺德伸出手一把抓住了她的后颈,翻转过身子,指尖掐着她的脖颈稍稍用力就将她举了起来。
脚尖离地失去了支撑,随之而来的是弥漫上胸膛的窒息感。
“咳咳......”
姜莉儿吐着舌头,眼睑下晕染着黑色的眼线,溢出的生理盐水将她的眼影和腮红晕开,给那丑陋可怖的小脸上增添了多一抹色彩。
“你刚刚竟然敢骂染染,还搞偷袭,你这样恶毒的女人真是千刀万剐都死不足惜。”
诺德咬牙切齿地瞪着她,本就凶猛的面相如今多了几分凶狠。
“松开她。”
一旁的阮清目光中最后的光亮也跟着熄灭,清润的嗓音也永久地包裹上层层冰霜,伸出手打断了诺德手掌。
路亚此时也气得不行。
他的专属厨子,就这样消失了?
“清哥,你干嘛?这该死的女人害死了染染,她死不足惜!”
少年清冽的声音也带上了些许气愤。
被迫松开手的诺德也蹙起眉头满脸疑问地看向男人。
阮清只是看着滑落在地上双手扶着脖颈不停喘着粗气的女人,语气冷静下来。
“死不足惜,那就让她生不如死吧。”
陈斯也从不远处朝他们走来,站在几个男人身旁,语气也跟着冷了下来。
“是,生不如死才是对一个人最狠的惩罚。”
最后基地已经被遣散,得知末世结束,所有人都逐渐回到了自己的家园中去,只有林洛留在了这里。
姜莉儿被扔进了基地监狱中。
“陈斯,你怎么能这么对我呢?我是你的救命恩人!”
“难道你也喜欢上那个贱女人了?”
已经蓬头垢面的女人疯癫地哭喊着,看着眼前西装革履的男人,凌乱发丝下的眸子里满是泪水。
陈斯站在一旁冷眼看着她,一脚踢开了她爬过来想要抓住他皮鞋上的手,语气森然。
“你也配提她的名字?”
随后他掏出一条蛇,缓缓俯下身子,顺着她的手腕放在了她的身上,女人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泛着血腥味,顿时吸引住了那青红色的蛇。
男人毫不留情地转身离开。
只余下身后一声声凄厉的尖叫声回荡在空荡荡的基地监狱中。
他已经习惯了,另外那几个人也是,反正每人都会轮流来折磨她的身体和意识,身上腐烂不堪奄奄一息了,就找医生来帮她治病,治好了再继续。
这是阮清的法子。
穿着黑色卫衣的阮清和整齐军装的林洛站在那实验室的门口。
那间实验室里的实验舱是被封死的,透明的玻璃下还能看到两人比肩躺着的安详面容,许多天过去了仍然保存完好。
没错,这个地方是陆南星早有准备的。
他亲手抱着女孩躺在了里面,吻了吻女孩的唇畔,声音轻柔,似是害怕吵醒这个恬静的女孩,擦去了女孩嘴角的鲜红,躺在她身边。
“我怎么忍心让你一个人走呢?”
“我说过,你休想逃离我的视线。”
陆南星紧紧握住了女孩的手,十指相扣,玻璃罩缓缓从眼前划过最终封死,空气也瞬间被抽离,冷气包裹着已经完全没了气息的两具躯体,像是冰霜做成的床,见证了他们一同的梦。
而他们几人永远守在了这里。
没人知道那天两人在这里度过了多长时间,也没人知道那个不善言辞冷血无情的少年究竟独自和女孩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