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暻诚有些紧张,在面对着袁婉伊担忧的欲言又止的神情,连同将袁绍酒脸上那复杂莫名的表情收入眼中,眸中的希冀黯淡些。
不过想到内衣口袋里的那一张合同,心中不由得又燃起一抹希望之光,他恨不得立马拿出来向袁绍酒证明他所说的一切都是真心的。
不过他还是忍住了自己内心的激动和忐忑,努力保持着面上的平静,同时紧了紧手心里的小手,轻侧着头,薄唇上下启合,无声的安慰身后的人儿。
别担心
可他的安抚却更让袁婉伊担忧。
饱满的红唇却被它的主人抿成一条直线,隐隐泛着白,袁婉伊手上拉扯的动作都带着几分焦躁不安。
她的父亲她清楚,此时的沉默并不是认可,而是揣测、猜疑。
事实也确实如袁婉伊所料,袁绍酒起先是有一丝动摇,可当细想过后,发现这合同有一个漏洞——若受益者已故呢?
能长居稳坐华富榜三十年首位的人,怎么可能是善辈。
尤其是当一个人带有有色眼睛去猜测时,哪怕你将心挖出来告诉他是红的,他都会恶意揣测是你染红的。
这就是人性下意识的恶劣,他们要的不是与人争论对与错,而是他们自己认为的对与错。
而岳暻诚恰巧就是袁绍酒认为的那个‘错’。
连带着周身的温度也骤然下降,就如同一场暴风雨来临前的寂静般令人心慌。
“你所说的一切在我眼里完全没有意义,”袁绍酒终于开口说话,语气冰冷中带着些许讥讽,“你的前程和发展早已经因为你的身份而注定,我根本就没有必要在一个注定的结局上去放赌注。”
没有强大的人脉,没有强者的推助,在这个错枝盘根的关系网的社会里,独木撑不起来一片天。
都说官官相护,商人何曾不是?
国内政策不允许垄断,可如果私下用他人的身份呢?
就如岳暻诚此时所拥有的一切,不都是在袁绍酒的授意下,开的后门才会如此顺利吗?
资金、股东、供应商……这一切都操控在袁绍酒的手中。
自己日夜奔波出来的成就被人贬得一无所有,纵使脾气一直温和的岳暻诚,面上也忍不住露出了几分温怒,尤其是当赌注和袁婉伊挂上勾时,在他的潜意识里就是反驳回去。
她从来都不是赌注!
不是他拿来和袁绍酒博弈的筹码!
“叔叔,她不是赌注!”
岳暻诚脸上浮现紧张的神情此时尽被严肃取代,“我从未想过利用她从你这里谋取任何利益,现在不会,以后也不会。”
“我爱的是她,无论她是什么身份地位,从始至终我爱的是她,是她本身的善良、温柔,是她这个人!”
简单明了的话里透露出一股坚定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