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溪镇,福安堂,凌乱不堪的医籍房。
医籍房有数十架书籍,每一个书架都立于地,顶于梁,足足有三四米高。
低处书籍伸手可得,高处书籍却要借助竹梯可得。
“不是这一本……也不是这一本……”
身着青色医袍、白发苍髯的郑经,向后甩出二十多本书籍之后,他感觉好像少了些什么——书籍有厚有薄,高处坠落,怎么可能鸦雀无声!
他扭头看去,只见一个青衫少年,手里正拿着几本书籍,而脚边整齐地码着厚厚一摞书籍,正漫不经心地仰望着他。
“丁符!你个小东西,还敢回到苗溪镇!你的小情人即将临盆,胎位不正,恐怕九死一生,老夫恐怕也要被你害死了!”
郑经横眉立目,拿起一本厚厚的书籍用力砸向丁符。
“我有事请郑大药师帮忙!”
丁符随手接过奔袭而来的书籍,一改轻松惬意的表情,认真而严肃道。
“什么事,说说看!”
郑经说道。
“我想请郑大药师帮我混进镇主府,带走我的小娘子和孩子!”
丁符对着郑经轻声耳语道。
郑经被丁符的‘小事一桩’吓得一激灵,几乎瘫倒在地。
“郑大药师,解决我小娘子的难产问题,自然是眼下最紧要的事情,至于带她们走,自然要从长计议!”
丁符一把扶起郑经,然后解释道。
“小子,难道你有办法解决苗兰心难产的问题?”
郑经听丁符仿佛胸有成竹,心中也升起了一丝希望。
“不能解决问题,我来找你织毛线!”
丁符说完,便拉着郑经向医籍房旁边的一处小房子走去。
郑经看着丁符把他拉进易容室,心中疑惑万分。
“郑大药师,这个面具怎么样?”
丁符顺手拿起一张肤色白皙的特制面具贴到脸上。
“不怎么样?小子,你想过没有,凭老夫的易容造诣,相信你从你老爹身边走过,都不会被发现。可是容貌能通过易容改变,声音的改变却要相当长时间的练习,才能掌握,短时间内根本骗不过熟悉的人!所以,要带你进镇主府就是异想天开!”
郑经白了丁符一眼,淡淡说道。
“怪不得常言道‘老糊涂’,郑老先生,你就不能有个云游四方的哑巴同行吗?”
丁符狡黠一笑道。
“好小子,你牛!!!”
郑经不由冲着丁符一伸大拇指。
……
镇主府,后院,苗兰心闺房。
郑经身后跟着一个白面无须、表情冷漠、不苟言笑、药袍裹身的中年汉子,二人一前一后疾步来到苗兰心闺房外。
此时苗兰心闺房紧闭,但未到门口,就听到闺房内不时传出或高或低、或长或短痛苦的呻吟声。
郑经叩门之后,垂手恭立于门侧。
很快房门打开。
“郑药师,莫非已在医典之中寻得救治之法?”
苗荀、林以宁夫妇皆是焦急万分的神色,满目期待地望着郑经。
郑经无奈地摇了摇头。
“郑药师,你若是在医典中没有寻到办法,到此不是多余吗?”
林以宁不满地说道。
“这位玄少英,是我年轻时游历四方时认识的一位故旧,虽天残无声,却也是一位医道造诣了得的药师。机缘巧合,今日刚好路经此地,或可解决大小姐之疾!”
郑经手指身后的丁符,低眉顺眼道。
苗荀、林以宁夫妇皆是上下打量着素昧平生且长相普通的中年药师。
“敢问阁下从哪里来?师从何人?行医多久?解决过哪些疑难杂症?”
苗荀对突然冒出来的丁符连发数问。
郑经一颗心都在颤抖,生怕丁符露出马脚。
丁符却不慌不忙自如意戒中取出纸笔,写下‘中圣圭洲,玄天星,二十余年,数不胜数’十五个大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