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沧舟看着狗皮膏药似得沈晏清,心里不上不下的憋屈着,对店员说,“不用,关了吧。”
而后,他站起身,顿时一个踉跄,坐了一下午腿有些发麻,没好气的看着沈晏清,“跟我走吧。”
“好嘞~”沈晏清像只快乐的小鸟,欢快的从沙发椅子上弹起,小鸟依人般的挽住沈沧舟的胳膊。
然后,惨遭沈沧舟的嫌弃,“离我远一点,都是大男人你挽什么胳膊。”
沈晏清不松手,挽着他的胳膊一起走出了咖啡店,“离那么远干什么…”
他凑在沈沧舟的耳边压低了声音,“我们都负距离接触过了,没什么不熟的,哥哥,过了这么久的时间你难得都不想我吗?”
沈沧舟觉得沈晏清是真不要脸,但他也不要脸,不得不说,有些人是真的会长在心坎里的审美上,譬如沈晏清,他是喜欢沈晏清这张脸,清纯脱俗小白花一样的脸,一双眼睛看起来晦暗不明,哭唧唧的时候更好看。
可惜,没哭过。
沈晏清嘀咕的声音继续,“反正我是很想哥哥的,也很想哥哥吞吞吐吐的模样…”
他们走过夏风吹过的长街,到一条小吃街附近,那里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沈沧舟停下脚步忽然说,“我更想看你那时候的模样。”
沈晏似无所察觉,嗅着各种小吃的香味,他高兴的指着一家酸辣粉说,“哥哥给我买一份那个我就答应你,你不知道我上小学的门口每天都一个大婶推着小车来卖手工酸辣粉,她的生意可好了,每到放学到时候就被挤的水泄不通。
都说她家的酸辣粉特别好吃,听多了我特别想尝一尝,就每天放学去捡垃圾卖,捡了两个星期终于凑到五毛钱买到一份酸辣粉…”
他忽然停了下来。
揪着沈沧舟的衣角,认真的说,“我很想吃。”
“买,买十份都行。”沈沧舟听着这话心里莫名的有些不是滋味,他光鲜亮丽的站在沈晏清面前仿佛是一种炫耀。
炫耀什么?
炫耀他占据他的人生吗…
他们朝那家酸辣粉摊走去,沈沧舟问,“那酸辣粉真的很好吃吗?”
“好吃的,我现在还记得。”
沈晏清没有告诉沈沧舟,其实那一碗酸辣粉他根本没有吃上,被看他不顺眼的人故意打翻了。
那种满心欢喜落空的滋味,深入骨髓。
孤儿院的人生怎么会好过,心灵上的灰暗、泥泞、污秽,阳光的本性在岁月的侵蚀下早就千疮百孔,他会以恶毒的角度来看待所有人,他会以悲观的态度来看待所有事。
即使是一朵洁白无瑕的花插入臭气熏天的泥沼,即使不能让纯白变色它也会被染上臭气。
“沈晏清,你恨我吗?”在买酸辣粉的间隙沈沧舟和他低语。
沈晏清笑:“哥哥,我恨你们所有人。”
沈沧舟沉默,“也是,该恨的。”
恨沈父的不负责,恨沈母的知三当三,恨赵夫人的累及稚子,恨他这个鸠占鹊巢的人,是所有人的选择造就出这样一个没有道德底线的沈晏清。
“但,我喜欢你。”
“你是我的另一种人生。”
“看见你离开京城过的不错,我很开心。”
“原来,有些东西是可以释然的。”
做酸辣粉的大爷瞥了一眼这两个帅气的小年轻,有点搞不懂年轻人的弯弯绕绕,忍不住说了两句,“年轻人呐,你们才多大的年纪,这世上没什么事情是过不去的,吃饭睡觉,日子总是一天一天的往前走着,多吃吃喝喝,这人就开心起来了…”
“呐,你们的酸辣粉好了!”
“谢谢。”沈沧舟接过大爷的酸辣粉,犹豫一下,牵住沈晏清的手继续往小吃街里面走。
沈晏清几乎是乖巧的跟着他。
他没有去看他,只说:“想吃什么就告诉我,买回去当晚饭吃。”
“唉,据我所知哥哥以前对小情人是很好的,如今到了我头上就是便宜的小吃街。”沈晏清不愧是个小白花,这茶里茶气的话是张口就来。
沈沧舟忍住想翻白眼的欲望,“那不然呢,我都不是豪门少爷了这日子可不就过得普普通通了,你要是嫌弃不好你就找别人去。”
“我不。”沈晏清小鸟依人似得把头靠在他肩上,他和沈沧舟的身高差距有点多,在营养不良的情况能长到171就不错了,但沈沧舟181。
就他曾经肖想过的那漂亮的要命的谢凛看起来都1米83、84的样子,嗯,可能因为穿了鞋才那么高。
“和哥哥在一起,就是啃馒头我也愿意。”
这话是假的,啃馒头是不可能啃馒头的,光他和沈沧舟从沈家拿到的钱,只要不创业也不奢靡挥霍,光是存银行吃利息就够他们过一辈子小富生活了。
“呵呵。”沈沧舟瞥他冷笑一声,显然是不相信。
“我说的是真的嘛。”沈晏清辩驳。
他们俩是一路说说笑笑的买了一顿小吃和水,最后返回咖啡店的二楼,二楼并不是从咖啡店里上去,而是从侧面的门里上去。
一进门,就是干净整洁的玄关,两三米的地方,之后就是一条上楼的楼梯。
一进来沈晏清就把鞋脱了,这以后也是他的家了,然后感叹,“这地方装的真好,很温馨。”
看他那副不要脸的模样,沈沧舟把手里的东西放下后想喷他,想了想又算了,他们俩就这样不干不净的牵扯吧,能过一辈子也算是有个伴,“你去楼上把澡洗了。”
沈晏清舔了舔唇,回头看他,“哥哥,你也太猴急了吧…”
他忽然一跳,轻盈的挂在沈沧舟的身上,腿夹住他的腰,低头问,“难道…这么多天来,你都没去约人舒解生理需求吗?”
“我怕得病。”沈沧舟是服了,这100多斤的人是对自己体重没数吗。
他伸手托住他。
“洗完澡好吃晚饭,这都几点了,你不饿我还饿了。”
沈晏清忽然低头吻他,而后快速松开,转身上楼,光脚踩在楼梯上,沈沧舟一时愣愣的看着他的背影。
目光下移,落在脚上。
白白的,沈晏清这人没什么力道,身上也没什么腹肌就是一个活生生的白斩鸡。
就这样的体格,不是被下药是没有什么机会压沈沧舟的。
但有好些次,沈沧舟都是半推半就的从了,他好像…有些喜欢看沈晏清为他疯狂和算计的模样。
他们的关系不健全,却无法分割。
洗澡,吃饭。
之后的一切都没出意外。
该做的都做了,甚至沈沧舟还英勇就义的让沈晏清来了一回。
当轮到沈晏清的时候,疼痛来袭的时候他哭了,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在哭什么,或许是哭自己孤苦伶仃的前半生,或是是哭他抓到一个可以和他纠缠一辈子的人,亦或是…
只是作为承受的一方的疼痛。
沈沧舟吻去他的泪水,动作温柔,“别哭了,当初我都被你弄裂了,也没你哭的这么凶狠。”
“有没有…可能,我只是觉得亏。”沈晏清泪眼朦胧的看着沈沧舟,“价值20万的一夜就给你了..。”
“那你后悔也没有用了。”沈沧舟低眼看着沈晏清那张梨花带雨的脸…
眼睛真漂亮。
沈晏清低语:“不后悔。”
我本就,灰暗。
你比我,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