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老摇摇头道:“我不图你报答，你也不一定有这样的机会。这本册子也不是什么稀奇玩意。今天逼迫你暴露了学武的秘密，也算是对你的一种补偿。如果你从这册子上没有什么收获，那么你还是你，我还是我。”

白老并没将姓名告诉顾天雷，而且这番话说得有点绝情，意思是不愿与顾天雷有什么交集，除非他能修炼那本册子，才具备和他交往的资格。不过顾天雷也能理解，像白老这样的世外高人向来不愿凭生因果，招惹尘埃。并非是人们误解那样傲慢无情，高高在上。因为他们追求的东西太过玄奥，多一分俗事就分一丝心力，影响修炼大业。

顾天雷应声道:“不敢打扰前辈。不过还有件事请教前辈。”

白老听他将称呼呼改成前辈，有点不耐，但或许是因为自己那番话有点无情，心有愧意，便问道:“何事？”

顾天雷道:“前辈刚才将我所的武学说的一无是处，难道那些武学真是那样吗？”

白老心中又生出一丝痛惜，这么上进，这么好学的苗子怎么就丹田闭塞了呢？真是奇才天妒啊！

于是用舒缓的语气说道:“我可以指点一二，但你也要回答我一个问题。”

顾天雷点头道:“成交！”

白老一听，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这小子分明是在报复刚才他无情的言语，将这次点拨当成一次交易。不过这样也好，正好了却今日因果。

白老稍想了想，对顾天雷说道:“你觉得你刚才用的是武技还是武艺？”

顾天雷一愣，还有这个区分吗？

白老接着说道:“‘武’本来就有争斗和对抗的意思，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对抗就会分出个高下。最开始人类去习武是为了争斗，和天斗、和地斗，为了生存和野兽搏斗，为了权势利益和其他人争斗，人类的发展历史中从来都少不了“武”，所以武是为斗而生，强身健体只是和平年代所追求的口号，但即便是和平时期，“斗”也依然存在。”

白老继续说道:“既然是斗，就要讲求效率，用最小的代价获取最大的成果。这个道理用在武学上就是，减少额外消耗，用最省力，最直接的方式达到目的。”

白老停下来，看了看顾天雷的反应，见他表示认可，于是接着说道:“比如说你刚才‘鹞子翻身”这招，目的就是为了避开我的“繁星点点”，其实，你使出简单的腾空旋转就能奏效，那你为何还要伸展双臂，增加空气中的阻力？你也可以说，伸展手臂是为了防护其他伤害，可难道还有什么部位比前胸更需要防护？再者，你用了一个滑步躲避我的“指东道西”一式，很巧妙的闪避，但是滑步就是滑步，为何非要将膝盖抬到腰际？你抬膝的那个动作，减慢了滑步的速度，虽然凭你的灵活避过了我的攻击，但却消耗了你下一招的准备时间。”

顾天雷双眼逐渐放光，这家伙是个高人啊！道理虽然浅显，但字字诛心，将顾天雷招式的弊端一一点出。

紧接着，白老又指出顾天雷刚才招式中的诸多弊病，才缓缓道:“这其实不能怪你，你遵照师傅传授一丝不苟，而师傅也是这要求你的。于是你学到的，更多是武艺和非武技。因为这些招式在历史演变过程中，有的被打上了标记，增加了代表某人身份的元素，有的为了博人眼球，增加了观赏元素，还有的是因为创造者的个人偏好增加了彰显个性的元素，而这些元素掺杂在武技中就逐渐将武技转变成了武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