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急,这还有钱。”
江果从袖袋里掏出一大把铜钱,数出来五百文递给江长巾。
“大哥,这些钱够请神医的诊金吗?”
江长巾愣愣地看着手里的钱,极为震惊。
江父和杨婉都呆住了,就连江母都不哭了,侧着耳朵听动静。
谁能想到当大家都束手无策的时候,家里最混不吝的小丫头居然一掏就是半两银子!
还给她娘买了草药!
要知道江家满打满算,家底都不到两百文。
别说江家,就连江半村最富的李家,都不知道能掏出来几两钱。
毕竟十里八乡谁不知道,江半村最穷。
“你这,这……”
江父罕见地结巴起来。
江长巾也艰难开口:“小果,昨,昨天那些草药卖了这么多钱?!”
江果无辜地点点头。
要是他们知道还有一大半在她兜里没拿出来,还不得吓坏了。
江长巾瞬间懊恼。
早知道那些草药那么值钱,昨天就该挖个通宵。
这样长风的药钱就不愁了。
“大哥?你还没说够不够呢?”
“够,够的。”
江长巾这才回过神来,赶紧说:“够,我这就去请神医过来。”
江父也站起来:“你在家看着,我去请神医。”
江长巾想到刚才想硬闯的杨刚,面色严肃几分:“好,我会好好看家的。”
江父拿着钱,手也没忍住抖了几抖。
他用布把五百文钱来来回回包了好几层,才小心地揣在怀里,弓着腰出去了。
那模样活像是在谁家偷了只鸡。
江果无奈扶额。
杨婉对江母说:“娘,我去做饭了。”
说完,她低着头出去了,没看江长巾一眼。
江长巾看着杨婉的背影,忽然想到她去年刚嫁过来的时候。
又文静又温柔,常常就羞红了脸。
可不过一年,她就变得泼辣凶悍,村里的婶子媳妇都骂不过她。
都怪他没本事。
家里这么穷,天天被人指指点点,硬生生把她一个秀气的小媳妇逼得变了脾气。
可即使这样,她也从来没埋怨过什么。
在家里操持家务,照顾娘。
下地下田,什么都干。
在外面和那些碎嘴子吵架,谁说江家不好她第一个不答应。
江长巾捏紧拳头,想到刚才杨婉红彤彤的眼睛,扭头就跟出去了。
院子里,杨婉正在烧锅煮粥,往锅边贴野菜饼子。
看到江长巾过来,她只当作没看见,麻利地贴了两个饼子。
“婉娘……”
杨婉猛地转过头,眼泪一下就掉下来。
江长巾拉住杨婉的手:“别哭了,婉娘,我心疼。”
杨婉在他胳膊上使劲打了一下。
“我嫁过来一年半了,肚皮还没个动静,你知道村里有多少闲话吗!”
“别人说我可以,我听不得别人说你!”
“我问娘家借钱,是去镇上看病去了,我想给你生个孩子……”
说到后面,杨婉泣不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