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汉朝着苏元拱手:“知无不言。”
苏元点头坐下,细心看起卷宗。
“死者:陈仁德,官至九品,任余杭府衙知事。
于三月十二日结束当值后,前往教坊司饮酒,亥时离开教坊司,亥时三刻归家。
次日被管家发现于家中书房遇刺,现场物品散落,财物丢失,推断为贼人至家中谋财害命,夜间无人听到动静。”
“于书房外墙边发现血脚印,贼人在杀人之后逃之夭夭。”
“谋财害命,有挣扎痕迹,却没人听到动静?”
苏元疑惑,但没急着提出疑问,而是继续看附带的仵作验尸卷宗。
“死者陈仁德,致命伤为利器割喉,身上并无多余伤痕,无挣扎痕迹,但数本书册落地,沾染血污。”
“割喉……正常的梁上君子不会这么一击毙命吧。”
看到苏元疑惑的表情,展红绫:“如果陈仁德真的跟拐卖案有关,那这就是为了灭口伪装成的谋财害命。”
苏元点头,展红绫推测的很合理。
如果不是苏元想到要查诱拐案的卷宗,根本没人把一个知事遇刺和倭寇联系再一起。
但两件事情结合在一起时,一切就理所当然了。
在仵作的验尸报告后,还有陈仁德家中各人的笔录。
长子陈文轩,读书至戌时睡去,并未听到动静。
妻子韩氏,小儿子陈文渊吵闹,亥时三刻还未睡觉,但并未听到动静。
老仆陈皮,亥时三刻给陈仁德开门,之后看到书房亮灯,并没在意也就睡了。
三人的证词几乎一致,都没有听到动静,看得出来凶手极为谨慎。
“张捕头,陈仁德家住何处?”
张汉不假思索:“临江区古塘街。”
“距教坊司多长路程。”
“常人步行大概需要两刻钟,那日陈知事大概喝了不少,自教坊司离开后三刻钟才归家。”
“如果对方只是要灭口,为什么一定要等陈仁德回家呢?”苏元皱眉问道。
“额……或许贼人真的只是谋财害命?”
在苏元询问拐卖案前,他们一直是当谋财害命办的,都没往这方面想过,现在通缉令都快发出去了。
“或许是担心被夜巡捕快或打更人发现。”展红绫觉得谋财害命也太巧合了,给出了另一种可能。
苏元摇头,对方有一击毙命的手段,陈仁德也不会武功,不用搞这么麻烦的。
思索之后又问了一句:“陈仁德亥时三刻才到家,为什么去了书房?”
“这个……不知,不过他妻子韩氏说陈知事时常晚归,亥时她并未入睡,却迟迟没有等到陈知事,亥时四刻,将小儿子哄睡之后也睡去了,并未在意陈知事未归。”
“血脚印在墙旁,脚尖朝外,所以你们判断贼人逃走?”
“正是。”
“脚印痕迹是否清晰?”
“次日发现时依然清晰可见。”
“墙外可有脚印?”
张汉稍稍愣了一下才答道:“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