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裴也回来,三人围坐在一处用膳,她正欲开口时却被裴也抢了先。
“公主,明日我得离开几日,快的话两日就能回来,慢的话……不会慢,最多三日我一定让公主见着我。”
路锦幼把话悉数吞了回了,眼下裴也又要出去,她知道他做的都是一不小心就会没了命的活儿,还是等他回来再说,免得他担心分神。
“好,有桂月在饿不着我。”
“是啊,郎君且放心去,奴婢会顾好主子的。”
次日裴也离开时天还未亮,他本想进去看她一眼,又怕扰了她的清梦。
她夜晚总是梦魇睡不好,便想着她能多睡一会儿,于是就只在门口回头看了两眼。
不曾想二人再见时,已是冬月。
“裴也?你竟真敢来?就不怕朕杀了你?”
安竹音一袭华服,高坐于正位之上,似笑非笑的表情满是讥讽之意,安竹音睥睨着跪在殿中央的裴也。
“朕记得你我初见时,你就踢了朕一脚,呵斥朕见着公主需得跪下行礼。”
话说到此,安竹音像是自己说了个天大的笑话似的,自顾自的哈哈大笑起来。
“你不知道吧?你眼里金贵无比的五公主,现在每天都跪着。跪着吃,跪着睡,跪着……”
余下的话似乎意有所指,裴也一遍又一遍的提醒自己要冷静,可还是不受控制的捏紧拳头。
安竹音发现了裴也的刻意隐忍,嗤笑一声后继续说道:“你选择忍受是对的,不是想见她吗?朕今儿个心情不错,来吧。”
话音落,不多时裴也便看见一双用金线绣着祥云样式的靴履走自己面前走过,裴也立马起身跟上。
他跟着安竹音走到暗牢,牢里只有一盏昏暗油灯,四面墙的墙根处有一条水渠围绕着地牢中心台,看流动情况是活水。
走下台阶,路锦幼就在地牢的中心,只见她双手被铁链高高吊起。
正如安竹音所言,她跪在地上,耷拉着头颅,看不出一丝一毫的生机。
“公主!公主,公主……”
裴也越过安竹音走到路锦幼跟前,刚伸出的手又颤抖着收回。裴也回头深痛恶觉的看着安竹音,恨不得就用眼神将安竹音杀死。
安竹音不怒反笑:“放心吧,没死。朕怎么舍得让她死了,不过就是喂她吃了些药,昏睡过去罢了。”
听了这话,裴也又颤颤巍巍的去探她的鼻息,很微弱,大抵就还有一口气吊着性命。
裴也花了几个月的时候才查清路锦幼的去向,只身来见安竹音也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他只求安竹音能让她活下去。
裴也挡在路锦幼跟前,跪下说道:“陛下在……当年公主对陛下如何,想必陛下不可能忘。公主不曾欺辱过陛下,还请陛下看在往日的情分上,留公主一命。”
“说的不错,所以她现在还活着。不然,早就与她的父兄们团聚了。”
裴也毫不畏惧的对上安竹音的视线:“还请陛下直言,究竟要怎么做才能放她走。”
“走?朕耗费了诸多人力财力,花了这么久的时间与你们二人周旋,好不容易把人抓来,你觉得她能活着从这儿出去?”
安竹音话锋一转,接着说道:“想带她走也不是不可能。”
话音落,安竹音拍拍手,随即便有人进来,递给安竹音一个银质酒壶。
“把这个喝了,朕就放你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