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解除了幻术,露出一张精致乖巧的娃娃脸,看起来就像一头无害的小鹿一样,身上穿着张彩桦同款的棕色蓑衣,看起来年龄和顾封溟一样大。
没敢耽搁,几人赶紧跟着张彩桦抄小道来到了她所谓的“家”----一座破庙,里面铺着草席,蜷缩着很多个长相怪异的孩子,她看众人的眼神都在那些孩子身上,连忙开始解释道。
“这些孩子都是娘亲手带回来的弃婴,村子里的废材婴儿不受待见,没法修炼功法之类的,但是娘很喜欢他们,想着她自己也老了,所以准备培养继承人之类的。”
顿了顿,张彩桦笑了笑,她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害!我跟你们说这个干嘛啊,真是的,别把我说的放心上,你们先找个地方坐下,我去外面打水给小哥洗澡。”
龙修越突然被说到,站起身来,“是我吗?我不用,我是男孩,我可以自己去打水的,你告诉我地方就好。”
似乎有些犹豫,但是张彩桦还是同意了,带上龙修越,两个人就离开了房间。
他们一走小白似乎看见了什么,突然跑到墙边一个正在地上疼得直叫唤的男孩旁边,拍了拍他的后背,一条带血的小虫子从男孩的手臂里钻出来,比起男孩,似乎小白的脸色似乎更加不是很好。
“他身体里的虫又开始长了。”
“我看看?”蒙冽走上前,把男孩翻了个身,就看见整个后背都是黑色溃脓的鼓包,还散发着臭味,渗人又恶心。
小白把蒙冽挤开,“算了吧,还是我来吧,我们娘亲是超级厉害的神医,她手底下学得最好的就是我了,相信我。”
蒙冽怔了怔,又想起什么,连忙问到:“我们来这里,你们娘亲会介意吗?我怕突然打扰不是个好事情。”
小白没抬头,从随身的包袱里拿出银针,扎在男孩身上,“你就放心吧,我们娘亲人美心善,只要你有礼貌,她就会喜欢你的。”
“那我先说一声谢谢了。”
“没事。”
小白下针速度很快,男孩很快停止了打滚,安静的睡了过去,用衣袖擦了擦额角的汗,小白站起身,对着后面的蒙冽说,“情况稳定了,但具体的得等到娘亲回来才能有办法。”
“嗯嗯”
两人坐在门槛上开始等,打水的两人也回来了,每人都提着两桶水,两人稍微让开了位置,让两人进来,可龙修越却提着两桶水面如苦瓜,蒙冽看他这样有些疑惑,“你怎么了?”
“太远了,打水的地方真的好远,累死,她是怪力女吗,怎么不带喘气的?”
“噗”
小白和蒙冽都没忍住笑了出来,张彩桦走到里屋放下水桶,眼神落在龙修越身上,带着笑意挑眉,“你还去吗?不去我自己去了”
龙修越放下水桶,一屁股坐在旁边的门槛上,挥手着喘着气,“不去了不去了。”
蒙冽拍拍龙修越的肩膀,“你来的正好,咱俩去烧水吧。”
龙修越斜靠在门柱上,语气懒懒,“那不是还有小白吗?你让他去吧。”
“你是现在我们这里最大了,你就帮帮手无缚鸡之力的弟弟妹妹们吧?”
顿时,庙里所有的孩子都看向了龙修越,感受到所有人灼热的视线,十四岁的“哥哥”龙修越倍感压力,硬着头皮也只能是开口同意了,蒙冽面露和善的笑容,拉着龙修越往里屋走。
说是里屋,倒不如说是由一些破布和树枝组成的“帐篷”,用泥巴糊了简单的炉台,在凹进去的炉台放了一个非常大的锅子,蒙冽和龙修越两人把水倒进锅子,刚好能倒两桶水就倒不下了。
龙修越从一旁捡来烧火的干树枝和树叶,运用自身的灵火把火点上,蒙冽盖上锅盖,坐在后门的门槛上,开始等待水的烧开。
......
而另一边的顾封溟躺在床上,他看着天花板,眼泪不争气的落下,他突然脑袋里响起了去世娘亲的声音,“小溟,好好活着,变成厉害的人帮娘亲报仇吧。”
但是脑袋里没有任何关于娘亲的印象,他很烦躁,烦躁就不想睡觉,他爬起身,没由来的,他想去季筠房间看看,穿上自己的鞋子,悄悄靠近了季筠的房间。
房间的灯熄了,应该是睡着了吧?
推了推门,发现门纹丝不动,他绕到窗户的位置,眼睛从窗户的缝里看进去,季筠正和衣躺在床上,顾封溟嘴角勾起恶劣的笑。
让你污蔑我,我今晚就要整你!
他用小刀从窗户的缝伸进去,用力把窗户往外撬,窗户往外挪了挪,他收好小刀,用手把窗户抬上去,一只脚先抬到了窗台上,手也扒住窗户,手脚发力把他身体带上去。
坐在窗台,脚下是放了花瓶的台子,他轻手轻脚的,把花瓶抱在怀里,一只脚先踩到了台子上,然后是双脚,到了地面后,他谨慎的把花瓶放回原处,可他刚转眼,却看见房间桌子上是没动过的点心。
饥饿的他很想冲上去吃掉,但是还是忍住了,站在桌子边上,他把点心揣在怀里,准备回房间再吃,看见季筠的衣袍放在一边的架子上,他偷笑两声,轻手轻脚把衣袍取下,抱在怀里,打开门栓从正门走了出去。
一出门,他就一路狂奔回自己的房间,关上门,心脏还在狂跳,他嘴角微微勾起,然后恶劣的开始笑起来,抱着肚子笑得停不下来。
太蠢了吧?这个男人?睡觉自己的衣服被人偷了都不知道,哈哈哈哈,好蠢!
念头微动,他突然很想闻闻季筠身上的味道,抱着衣袍,他坐在床上,衣袍抵着鼻尖,他微微的轻吸一口,鼻腔里,却是一股清新到极致的雪松味,算不上多好闻,但是意外的,很吸引顾封溟。
“什么嘛?这就是大人的味道?”
他挑挑眉,突然觉得自己这样整得像个变态一样,有些嫌恶的,他把季筠的衣服抛开,衣袍远远的落在了地上,他得意的轻哼,“这才是你衣服的正确保管方式!”
窝在被子里,顾封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一股安心,竟然沉沉的睡了过去,等醒来时,已经是日上三竿,今日的天气似乎非常的好,天上高高的悬挂着太阳,带来些许闷热。
盖着被子的顾封溟被热到了,烦躁的踢了踢被子,睡了会,发现自己实在睡不下去了,这才起来。
但是以往的他一般是在季筠醒来之前就已经醒来在院子里练剑了,难得的,他睡了个懒觉,伸了个懒腰,他突然想看看季筠发现自己的衣服没有的表情,但是显然的任何动静都没有。
他提起季筠的衣袍,飞快的朝着季筠的房间跑去,他跑的上气不接下气,推开门,季筠仍然跟之前一样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什么反应都没有,他把衣袍丢在季筠床上,搭在季筠的脚那里。
“师尊?”
没有回应。
他大着胆子把手指伸过去探季筠的鼻息,却发现,什么也没有,呼吸产生的热流,和跳动的心脏,这些都没有,他抓住季筠的摇了摇,“师尊醒醒!太阳晒屁股了!”
没反应,他的心顿时沉到了谷底。
一种焦急的情绪从心里窜上大脑,不会是死了吧?不会吧?
他更加用力的摇晃着季筠,完全没有反应,双眼怔怔的看着床上闭眼,似乎真的只是睡着了的人,巨大的内疚迅速的涌了上来,他颤抖着手还在摇晃季筠,眼泪止不住的流。
“你醒醒,你醒醒,求求你了,你别死。”
顾封溟突然想到自己可以求助执法堂的长老,但是....他还在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