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这时候,朝会草草结束了。
众人鱼贯离开了大殿。
蓝玉自然也在这队列之中。
只是,准备了三年有余的北伐,朝夕之间竟然就如此这般地荒唐结束,他着实心中不甘!
如果没有北伐,在这太平盛世,又该当如何建功立业呢?
不行,无论如何,这北伐之事,是决计不能拖延了!
他心中暗暗下了决心,快步走到了徐达身侧,装作寒暄,实则暗中将北伐之事与他讨论了一二。
之后,二人又联系了常遇春、沐英等老兄弟。
凑了一块,寻了处干净、安生的酒肆,想着一边吃着酒一边说着事。
在进酒肆楼的时候,几人还特意让下属们招子放亮一些,注意锦衣卫来没来尾巴。
吩咐完毕,几人这才闪身了楼。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心里压不住事儿的蓝玉,顿了顿筷子,率先开了腔。
“我觉得,今天这桩事可着实蹊跷啊,想破了脑袋我也没想明白,为什么陛下突然就要叫停北伐了。”
“哼,还能是怎么回事?依我看来,那必然是胡惟庸、李善长这些老混蛋,在陛下面前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这才让陛下打消了北伐的念头!”
“不然。”常遇春摇了摇头,滋溜一口,道,“即便是胡惟庸、李善长,也不会在这等国家大事使绊。”
说完,他朝蓝玉摇了摇空了的酒杯。
蓝玉耐着性子,俯身给常遇春满了。
“行!那就算是他们俩没进言,但十有八九,也跟他们脱不了干系!不然,怎么会连你我都没得到风声,就冷不丁地要取消北伐了?”
“好了,我们是来议论北伐之事的,不是为了背后戳别人的脊梁骨。”
徐达不咸不淡地开了口。
“今天这遭是没能议出个究竟来,一切都看明天了。”
“明天……咱们必须得商议出个章程来,明天好共进退!最好是谏言将北伐之事,给彻底说死!”
这番话倒是说进了蓝玉的心坎儿里。
他举起酒杯,刚想要说点什么,却见沐英一直闷声吃菜喝酒,并不搭腔,不由心中有些不爽利。
“沐英!我们是叫你一起来议事的,你怎么吃个不停嘴啊?”
闻言,沐英放下筷子,擦了擦嘴角的油。
“有甚好说的?左右明日朝,我们几人共进退便是了。”
“好!好一个共进退,这可是你说的啊!可别到了明日,就忘了今天的话。”
“鬼扯!都一口唾沫一口钉的爷们儿,谁还不是从泥腿子起来的?”
沐英不爽了。
“总而言之,甭管旁人如何牵扯、质疑,这北伐之事,必须得是办得板钉钉!”
说着,他站起身来,举起了酒杯。
其他人见状,也都跟着站了起来,众人齐齐看向蓝玉。
“我来说啊?”
蓝玉心领神会,笑道。
“那就预祝北伐成功,一路顺利?”
“好,预祝北伐成功!”
众人齐齐碰杯,将烈酒一口饮尽。
再看看你我,依稀间好似回到了一同打天下时的意气风发。
不知是谁起了头,所有人全都朗声笑了起来。
笑声穿过雕梁画栋,飞向了苍青天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