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大个子见许本才已经答应让稳儿回到信和棉厂,又了解许本才那种反反复复的性格,怕迟则生变,赶紧着催促几人快走!
卢子明也是个明白人,也是随即表示要回信合棉厂,意思很是明确,就是只有到棉厂,见到实物以后,才与稳儿签订购棉合约。
卢子明做事合情入理,许本才又收了人家的定金,事到如今,也不再阻拦,忙命刘嫂帮稳儿收拾东西,随卢子明出发。
稳儿见公公已经答应让自己去城西了,自然是欣喜不已,就和刘嫂匆忙收拾起几件换洗的衣物就走出了东院。
接上稳儿,卢子明就与许本才和玉荷一一道别。
许本才将一行人送出大门,想是稳儿定会去她奶奶那里看看,怕他自己受不了又要发作,便不再远送,早早地回了府。
二姨太这段时间真的是怕了玉荷,见有玉荷在,竟一直没有凑上前来!
稳儿离开许府后,果然是要到奶奶那里去看看的。其实,这三天里,稳儿无时无刻不在挂念着奶奶!毕竟三天以前她还是病着的,也不知道如今她老人家怎么样了?
稳儿到奶奶家的时候,铁犁婶子刚好也在。
因为稳儿在回来的第一天,便安排了郎中的,又经过这几日的休养治疗,奶奶好了许多,已然能下地活动活动了。
见稳儿来了,奶奶道:“本来,这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你做到这样,奶奶已经觉得很是对不起你了!既然要去厂子了,就好好做生意,往后就少来这里吧!”
这几天一直不见稳儿,奶奶的心里其实已经感觉到了什么。当初她明知道许荣斌是个难得的好人,仍不同意稳儿嫁给他的原因,就是明白,两家门第的差异。
如今,既然孙女儿已经嫁了过去,自己已经拖累她不少,不想再给她增加负担。
“瞧老婶子说的,少奶奶还不是惦记您!她心里是有分寸的。”铁犁婶子见稳儿有点囧,赶紧解围道。
奶奶仍旧说道:“如今,你也看见了,俺已是好起来了,就赶紧走吧!”
“奶奶,”稳儿嗔怪道:“您怎么什么都没有听我说呢,就要赶我走?”
稳儿又故意趴到奶奶的脸上仔细看了看,道:“奶奶这是真的好了,脸色这么好看!”
奶奶被稳儿那调皮的样子,惹得笑出了声。
稳儿见奶奶高兴了,才道:“奶奶,俺这次来是跟您说一声,俺要到城西去了!”
稳儿见奶奶的脸色有点变,怕她担心,就补充道:“俺这趟出去,也用不了多少时候就会回来的!”
奶奶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你如今这身子,可不比以前了。在外头,一定要小心呀!”
“知道了,奶奶!”稳儿痛快地答应着,又把铁犁婶子叫到了一边,嘱咐了几句,请她一定要帮忙照顾一下奶奶。
铁犁婶子拍着胸脯保证道:“放心吧,少奶奶!您只要照顾好您自己,把那些棉花都卖出去,家里的事,不用您操心!”
稳儿知道卢子明和吴姨等人还在外头等着自己,便没敢多待,得到铁犁婶子的保证后,就离开了奶奶家。
可上了车,吴姨却道:“少奶奶这回出去,能多住就多住些日子,老是在那院子里关着,对身子更不好!”
后来稳儿才得知,为了能让自己走出那个院子,吴姨和大个儿叔是费尽了心机的!
稳儿也感觉,自己仅仅在那东院被软禁了三天,精神上已经受不了了,要是再在那里待下去,真想象不出自己会怎样!
那时稳儿一直在想,自己的婆母曹茹萍,当年是伤了多大的心,才会将自己禁锢在那东院几十年?!
卢子明见稳儿已经上了车,就令司机可以出发了。
突然,稳儿想起一件事,叫道:“停车!”
司机闻言,陡然停了车。
吴姨道:“少奶奶,您还有什么事呀?”
稳儿道:“娘,我还有一些事情,必须去做!”
稳儿叫许大个子过来一下。
许大个子来到车前,稳儿他道:“大个儿叔,麻烦您请一趟吕先生,我想着请他到棉厂做账房,不知他是否赏脸?”
“也顺便代我去看望一下纪先生,让他老放心,等有机会,稳儿一定会去看望他的!”
许大个子道:“大少奶奶这是在给他们恩惠呀,他们一定对您感激不尽的!我这就到吕家,叫上吕先生,跟我的车一起走。再去看望一下纪先生!”
“少奶奶尽可放心,我一定把这些事情都处理妥帖!”
看着许大个子兴冲冲地走远,稳儿对卢子明道:“卢先生,麻烦您还要在这里稍等一下,我还想到个地方!”
卢子明点头道:“太太有事只管去就是了,卢某静等你的安排!”
听卢子明这样说,稳儿莞尔一笑!
稳儿在吴姨的陪同下,来到了王树银的家。
王老蔫已经去世,树银娘虽然不像王老蔫那样与王树银对抗,却也延续了王老蔫的做法,仍是不允许王树银回家来,仍是不肯接受他的物品,独自带着王树银的几个弟弟妹妹们生活。
王树银最大的弟弟王树铜,早年间就偷偷跑去找他哥了。王树铜自小聪明,为人也善良。据说王树银待他这个弟弟挺好,还送他上了学堂。
如今,王树铜已经娶妻,还在外头有正经差事做。人们都说,王树铜真的是沾了他哥王树银的光。
但王树银的另外两个弟弟,王树钢和王树铁受不了家里的穷困,也偷偷跑出去找王树银。
这两位却是狠角色,认为与其要凭着哥哥去为自己谋划出路,不如就让自己也成为像哥哥那样的人!
他们不想做别的,就要跟在他们的哥哥王树银身边,声称都是自己人,照顾着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