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荣斌等人与叶凌鹰分别以后,加快了步伐。车上,李长鸣问许荣斌道:“大哥,想好我们到上海后要干什么了吗?”
许荣斌道:“经过了这几日,我心中已经有了雏形,此去不会盲目!”
三个小伙儿听许荣斌这样说,全都非常高兴!
经过了叶凌鹰的指点,这回走起来倒是没有走冤枉路,一路之上也平安无事。
心情好了,感觉路途也平坦。眼见天色已晚,天空却下起了沥沥小雨。许荣斌便在路边找了一家小店停下来,几人歇歇脚,让马也吃些草料。
几人在二楼的一个房间内安顿好后,想让小二送些饭菜到屋里,却听到堂头的叫骂声:“你个混账东西,早让你备下柴火,你却弄了这些烂煤渣子回来,如何生火?!”
这堂头便是旧社会管堂倌的头目。因许荣斌等人在进店的时候,与这堂头说了几句话,所以,能听出他的声音。
伴随着堂头的叫骂,还传出责打的声音!
许荣斌在屋里坐不住了,他推门往外观瞧。常强、许佳磊和李长鸣,正是好事的年纪,见许荣斌开门,他们也就跟了出去。
店内一楼的一隅,一个店童浑身黑漆漆的低头站在那里,脚下放着一小堆碎煤。
而那堂头,正用一根木柴,边骂边抽打那店童。
许荣斌忍不住下楼来到那老板跟前,道:“先生,出了什么事情,您竟责打这么小的孩子?”
此时,许多房间的客人,打开房门往这边看着。也有人说了一句:“什么事不能等到明天,非要这个时候解决?”
那堂头见被问起,又有这么多人在暗中观察,便道:“客官有所不知,我店叫这斯来,就是叫他前来管理每日的柴火。没想到,正是今日下雨,他却没有备下柴火。现在天色已晚,只有这点烂煤,并且太碎了,根本没法儿烧!连这顿饭都成了麻烦事,更不要说等到明天!”
那店童哭着辩解道:“这些店里都在找柴火,哪里有那么多!我就见有这么多煤炭,就背了回来!”
那堂头更是怒道:“这叫什么煤炭?!这是些没人要的白煤渣子,你背这个回来有什么用?!”
许荣斌看着那些所谓的“白煤渣子”,竟慢慢蹲下身来,道:“这些渣子是哪里来的?”
堂头道:“这些就是前头路上,那些拉煤车上掉下来的碎煤屑,没什么用处,被人扫到路边沟里头。没想到,被这斯背回来充数,真是该打!”
堂头说完,又要打那店童,吓得店童赶紧举起双手护住脑袋!
许荣斌抬手,挡住了砸向店童的木柴,道:“且慢,谁说这些东西没用处?这些是上好的燃料呀!”
众人全都疑惑地看着许荣斌。
许荣斌道:“咱们平时都是用的土煤,一般来说,块状的土煤易于燃烧。但那种煤的热量却是不如这种白煤的!”
堂头道:“这些我们当然是知道的!可是,这些碎末不能燃烧,是没有用处的!”
许荣斌道:“刚刚进来的时候,我见你们店前有一堆焦土。”
堂头道:“是啊,我们这里焦土有的是,那有什么用?”
许荣斌道:“不妨铲一些进来!”
许佳磊和那店童出去,不一会儿,抬着一筐泥巴进来。
堂头道:“你看,都成泥巴了!”
许荣斌道:“要的,就是这些泥巴!”
许荣斌说完,将这些泥巴跟一些煤渣混在一起,又搅拌均匀。又在土炉子上点着火,将这些混上泥巴的煤渣铲到柴火上。
许荣斌又在灶里找了根铁棍,将这些煤泥上捅上孔,火苗通过孔洞,竟使得煤泥燃烧了起来!
众人见到这种情景,全都发出一阵惊叹!
堂头也欢喜起来,叫道:“原来这样也能燃烧!这些东西可是没人要的废料,快,快去告诉掌柜的,把沟里的这些都弄回来,要叫旁人知道了,会抢不到的!”
堂头顾不上对许荣斌答谢,就慌慌张张地下去安排他的事务了!
许荣斌也不在乎这些,见那店童此时已经喜笑颜开,便起身准备回他们的房间。
这时,却从隔壁房间走来一人,来到许荣斌面前道:“先生怎么知道这白煤与焦土混合,可以燃烧呢?”
许荣斌道:“我是北方人,我们那边冬天的时候,也是烧煤炭的,只是,我们那边管这种白煤叫做大炸。所以,也略知一二这方面的事情!”
那人道:“刚好,鄙人就是个煤炭商人,正想着用这滞销的白煤做些什么,先生可否到我的屋里一叙呀?”
许荣斌打量了一下那人,道:“奥,您是?”
那人道:“鄙人姓刘,名叫刘鸿生!”
原来此人就是刘鸿生,民国时期的上海煤炭大王!
通过这件事,刘鸿生看到了新的商机,建立了第一家上海煤球厂,而许荣斌就成为那里的一个股东。当然,这是后话!
许荣斌也觉得这位刘鸿生刘先生,是一个可交之人,便欣然应邀,跟刘鸿生到了他的房间。
到了刘鸿生的房间以后,两人是越聊越投机,竟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一直谈到了天光放亮,他们在不知不觉中竟是聊了一夜!
经过这一夜交谈,许荣斌和刘鸿生互相佩服着,竟结成知己!
刘鸿生给许荣斌留下了他在上海的地址,许荣斌也找到了他的事业方向!
告别了刘鸿生,许荣斌见已经天亮,雨也停了,他与刘鸿生竟谈了一夜,此时还十分兴奋,没有半分倦意!就不再休息,把三个小伙儿叫起来,一起整装出发了!
经过这一夜,几个人全都精神饱满,一路之上也是有说有笑,好不热闹!
晌午时,黄浦江上的汽笛声高昂地传来,大上海,就在眼前了!
李长鸣和常强忍不住站在了车头上,高声喊喝着:“大上海,我来了——”
欲知后事如何,请君接着往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