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故意的!”柳絮目中喷火,浑身颤抖!
猛然想起什么似的道,“柳倩茹是你杀的,对吗?”
柳叶刀:“这倒不是,我只是同她讲了,慎行司的刑罚有多么令人作呕,她听后受不住自己吊死了,这不能怪我!”
柳絮快被逼疯了,一张脸因为极度愤怒,有些扭曲,“疯子!疯子!你不配爹认你!你不配当我们的弟弟!”
听罢,柳叶刀没发作没生气,只面色沉了沉,丢下一个人皮面具,一张金玉露的画像和身份文碟,以及一袋银子。
“我给你寻的这张人皮面具,天下少有,你送给柳倩茹害人流产,没有白白辜负它的作用,我将它又寻了回来,你继续好好利用,莫要辜负了这张皮!”
柳叶刀朝金玉露的画像努了努嘴,“也算是我报答你的赠银之恩!”
这是叫她扮作金玉露的样子活着。
再不能做回自己!
柳叶刀顿了一下,补充道,“你别妄想去找八王爷,不然,你出墙又生别人儿子的事,保管第二天就传进他耳里,定叫你柳家再无颜面在这上京城立足!”
“你要知道,就算我放过你,圣上也不会放过你!”
他的声音在这黑暗里低沉幽深,透着来自森然地狱的恨意。
柳絮震得身子发颤:“那也是你家,你当真舍得?”
“柳尚书不认我那一刻,我父亲便死了,我也……没有家了!”说完,柳叶刀拍掌,一个年逾五十的老妇人进得屋来。
“她是个哑巴,一只耳朵是聋的,接下来,她负责照顾你的月子,你喊她常嬷嬷就行。”
“我还有事,先走了。”
柳叶刀离开后,柳絮愤恨的捏紧了拳头!
原本想着就算赵策发现自己领了冷菱的救命之恩,自己也能凭着孩子稳固地位,却不想,竟狠心无情至此!
这柳叶刀也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枉费自己一腔苦心栽培!
她闭上了眼,一种无力感袭来。
以后的路,该怎么走呢?
……
半个时辰前,冷菱就醒了,手脚被缚着,嘴里被塞了破布,眼睛上也蒙了层黑布,她说不了话,看不见东西,全凭一双耳朵来聆听周遭的动静。
她大致能猜出,这里是郊外山上的土匪窝。
一开始这些刺客都在喝酒吃东西,吵吵嚷嚷,好像见到了什么人来,都停了笑闹,跪道,“见过教主。”
教主:“起。”
而后这些人又齐声道:“天都教主,为善除恶,仙福永享,寿与天齐。”
恢宏的气势振聋发聩,冷菱哆嗦了一下。
这气派整得比天子都隆重。
前面的声音小下来,冷菱听不清他们在讲什么。
但很快就听到有人被抽耳光的声音。
紧接着,有脚步声靠近,越来越近,冷菱不知道他们要干什么,害怕地朝后缩了又缩。
“别怕,我送你回该回的地方。”
是男人的声音。
冷菱全身戒备,喉咙里发出“呜呜呜”的抗拒声音。
“对不住了!”男人说着,扛麻袋似的将她扛在了肩上,行走如风。
冷菱只听见耳边风声呼啸而过,能感觉这男人功夫很好。
不知行了多久。
这男人脚步顿了一下,而后发力往前跑。
“站住。”另一个男子的呵斥声,“放下她!”
好像是来救她的,她心中大喜,不安分地在他肩上扭动起来,希望能减缓他奔逃的速度,好让后面的人追上来。
不料这人却用剑柄打在自己的屁股上。
冷菱吃痛,嘴里发出“呜呜呜呜......”的声音。
这个确实奏效,扛她的人步子慢了下来,追来的人也追上了。
“放下她!”
扛她的男人冷笑一声,径直将她丢了出去。
失去重心,她吓得“尖叫”起来,当然这尖叫因为嘴被塞住了,发出的是“呜呜呜呜......”的声音。
以为会与大地来个亲吻,没想到落入了一个胸膛结实的怀里。
“冷二,你没事吧?”
男人说着将她蒙眼的布解开,又扯掉她嘴里的布,冷菱幽幽地看着眼前的男人,男人蒙着面纱,一双凤眼微微搭垂着,满眼都是关心焦灼。
冷菱狐疑地问,“硕王叔,是你吗?”
男子解绳索的手顿了一下。
一个少年从后面追来,盯着前方那跑掉的黑影,举剑就要去追,“毛贼,有种别跑!”
冷菱也看向远处,可那黑影已然缩成个小点,她完全辨不出来刚刚扛她的男人是谁。
男人摸到一颗小石子,弹中了少年的腿。
少年一个踉跄,摔了个狗啃泥。
“奈奈,回来!”男人沉声道。
奈奈?
这名字太熟悉了,可不就是赵硕身边的小侍从吗?
手上的绳索这时断了,冷菱伸出手要去扯男人脸上的黑布,却被制止了。
“娘娘,天色已晚,在下还是送您回宫吧?”
他吹了声口哨,马嘶鸣一声跑了过来。
他翻身上马,将冷菱也一把拉了上来。
冷菱的后背紧紧贴着男人宽阔结实的胸膛,她能感受到男人心脏有力的跳动。
一时间她心乱如麻。
上一世关于这个人的记忆,潮水般涌来。
只见他俯视着少年奈奈,“奈奈,回去吧。”
奈奈抹掉一嘴泥,点了点头,委屈地看着两人骑着马扬长离去。
秋日微冷的风猎猎打在面上,灌进人的衣袖里,路两旁的枯树飞快地从视线的两边奔过。
衣衫单薄的冷菱缩了缩,男子扯着缰绳,不言不语,将她往怀里揽了揽。
她能感受到男子的心跳似乎比刚才更剧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