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昕睿见她们要拔刀,吓得起身呼喝,“不许拔刀!”
她早就被这情况搞懵了,这只狸奴是她精心养育了一年的心爱之物,因被女儿讨要过数次,这才在今天如割肉一般心疼地送给了她。
在这之前,狸奴还在她怀里温顺地睡了一觉呢。
这会儿,就莫名其妙地发起疯来。
以她宫斗这许多年的经验,她直觉,一定是有人在她的狸奴上动了手脚。
要是查出是谁干的,她饶不了!
因着冯太后一句不许拔刀,侍卫们很费了点劲,才抓到狸奴。
也不知是抓的力气太大,还是被谁误伤了。
这只狸奴的嘴角竟然流出血来,眼见着眼睛由红色变成一片灰白,身子也渐渐软了下来,没了气息。
拎着这只狸奴的侍卫首领吓得跪伏在地,连连磕头,“陛下,皇后娘娘,太后娘娘,微臣不是故意的。”
赵策心思透亮,一眼就看出那只狸奴是被下了毒,因为力竭加快了毒发。
于是对侍卫首领沉声道,“你没错,起来吧。”
侍卫首领谢过恩,便站了起来,带着刚来的几名手下站到一旁。
冯昕睿见心爱的狸奴惨死,内心无法承受,晕了过去。
在刚才一场狸奴之乱中,骊歌早早躲在了冯昕睿身后,这会儿见母亲晕倒,忙扶住了她,心慌痛哭起来,“母后,母后,你别吓女儿......”
赵策听到声音,快步走了过来,接住冯昕睿,对众人喊,“快,快宣太医!”
好好的一场及笄宴,一只发疯的狸奴,造成两个人晕倒,许多人被咬伤。
真的是闻所未闻,大家面面相觑。
整个御花园里此时彻底安静下来。
众人都瞧见,他们的圣上,脸色变得极为阴沉。
仿佛一场暴雨前的闷雷。
大家也不傻,纷纷猜出这又是一个见不得世人的阴暗宫斗,但就是想不到这幕后之人竟然在公主殿下的及笄宴下手。
着实胆大包天。
冷菱已经回过神来,她清楚的知道,这只猫有问题,江李二人的衣服更是有问题。
在众人的注视下,她走到了江李二人面前。
“贤妃妹妹,可否脱下你的外衫,让本宫瞧瞧。”
李贤妃此时惊魂未定地靠在一众侍女怀中,听到冷菱过来要她的衣裳,她很快猜到这衣裳有问题。
昨日正值六月份月末,阖宫上下发下份例,除了银钱和一切日用物品,就是衣裳首饰了。
她今日和江德妃穿的都是昨日新发下来的衣裳。
“嗯,娘娘稍等。”夏日衣裳单薄,李贤妃需要换上一件衣裳。
冷菱点头,同意她去换。
看着地上晕着的江德妃,身下似乎有血流出,冷菱急的大喊,“太医何在?”
太医署的人早得了消息,正巧匆匆赶到。
朱院判带着徒儿徐智忙上前行礼,“微臣参见陛下,参见皇后娘娘。”
“朱大人,快,快看看德妃娘娘,她在流血。”
骊歌大声呵斥,“朱大人,先看我母后!我母后身份尊贵,若是有事,耽误了治疗,皇后娘娘,朱大人,你们担得起吗?”
此刻的朱院判,只恨自己没多带点人来。
一边是皇后,一边是公主殿下,他谁也不敢得罪。
他抬眸朝赵策看去,“陛下,臣......”
赵策道,“这样,你先看完朕的母后,再去瞧朕的爱妃吧。”
那冯昕睿就是晕倒了,哪里就比得上江雨薇情况紧急,这搞不好,就是一尸两命啊。
听到赵策这样子说,冷菱彻底怒了。
连尊号也不想称呼了,直接唤道,“赵策,你不知道,治病先治急吗?”
“孕妇出血,轻则失去胎儿,重则一尸两命。”
赵策眸色暗了暗,拳头攥得死死的,这御花园里可谓宾客如云,她竟敢以下犯上,直呼自己名讳,丝毫不给自己面子。
“冷菱,跪下!”
这话是他咬着牙喊出的。
“好,我跪,但请陛下先让朱院判诊治江德妃。”
冷菱直直跪了下去,但头高高昂着,不肯低下一分,她今日就是要救江德妃。
还顶嘴,还不收敛,赵策正要再次发怒时。
朱院判说道,“陛下,娘娘,请听微臣说,微臣的徒弟许智在民间乃是有声望的郎中,他的医术不比下官低,若是娘娘允许,不如就让许智为这位德妃娘娘诊治,如何?”
冷菱知道再争吵下去,会贻误了治病良机,当下就点头同意道,“劳烦许卿了。”
许智这才挪步走到江雨薇面前,搭脉诊治。
朱院判则来到冯昕睿这边搭脉诊治。
不消片刻后,朱院判朝赵策叩首道,“启禀陛下,太后只是晕过去了,并无大碍,待臣施过针,半日便会醒来。”
“好,劳烦朱卿了。”
“这是臣的本分。”
这边朱院判施针完,那边许智也施针完。
冷菱一瞬不瞬地盯着许智的动作,心焦不已。
这时,李贤妃已换好衣衫出来,将衣服递过去给冷菱。
冷菱放在鼻下嗅了嗅,果真有一股熟悉的淡淡薄荷味,不仔细闻,很难闻到。
但狸奴的嗅觉比之人类灵敏数倍,这点薄荷味对它来说,应当是极为浓郁了。
因为是跪着的,冷菱只能仰头问道,“贤妃妹妹,今日可是擦了什么薄荷味的脂膏或是薄荷味的香水?”
人群中的柳倩茹蓦地瞪大双眼,难以相信这冷菱这么快找到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