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宴客这天淑和也不赖床了,不等平安来拽被子,便早早的就起了。
待平安和岁岁进屋,岁岁看到一脸兴奋的淑和,不禁打趣道:“表小姐今日怎么没做那晚起虫儿,反而做了那早起的鸟儿?”
平安也跟着偷笑着:“表小姐你又招待不了客人,这么早夫人可正忙着呢,可没空搭理你!”
淑和隐隐有些兴奋,并没有反驳平安和岁岁的话,心想“你们知道什么?今日我倒要看看那何芷心会不会来?长得是何模样?如何就惹得舅父当年情根深种了?更为紧要的是,我得盯着她,可别让她说出些什么来,惹得舅母不快了。”
“快看,表小姐,昨日夫人送来的衣服可真好看。”岁岁把昨日夫人送来的衣服抖开来拿给淑和看。
只见那是一条肉橘色的裙子,上面用明亮的橙色加了金线在裙摆处绣上了大片的金菊花。又用串成珠串的玫瑰石在腰身处松松的挂了一排作为点缀,在玫瑰石的最后一颗还挂上了金色的小铃铛,显得这件裙子既活泼又不失华贵。
未及笄的女孩的服饰里本很少用到外衫,可这件裙子竟又像大人那样配了一个同色系的短鹅黄色外衫。连头饰都贴心的准备好了同色系的橘色发带,还配了两朵用粉色小珍珠做的发饰,那发饰并不是很大,但一看做工就知道很精致。
这次岁岁使出浑身解数将淑和的头发扎出了两个丸子头,系上橘色的发带,插上粉色的珍珠发饰。再穿上整套衣服,淑和简直化身初秋时节的菊花,显得既高雅华贵又清新可爱。
到了巳时,客人们陆陆续续的也都来了,舅父在前厅待客,淑和则跟着舅母在后庭阁中与那些夫人小姐们寒暄。丫鬟小厮们则指引着新来的客人们陆续入座,芳草和萋萋时不时的过来对着余蓁蓁耳语几句,告诉她新来的夫人们的身份,好让余蓁蓁可以从容应对,一切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直到萋萋指引着一个夫人前来的时候,淑和直觉:这该不就是那个何芷心吧?只见她穿着碧色的长裙,外边套着一个颜色稍深的青绿色轻纱外衫。裙摆与袖口处印着竹叶。身上并未有过多的装饰,连头发也只是用了一个素色银簪子,倒是挂了一副长耳坠,坠子倒也不大,风只轻轻一吹便左摇右晃。整个人生得十分清丽淡雅,但也并不让人特别印象深刻,若非要说出哪里特别来,大概就是那双眼睛,看起来很有些清冷的气质,这一点竟和舅父有十成十的像。但这只是从外看的相似,在眼神上可一点都不像。也正是这眼神让淑和一眼就看出了她同别人夫人不一样。别的夫人们来了都是自报家门,再客套一番,或礼貌的微笑着或违心的奉承着。可打她一进这庭阁就看看这里瞧瞧那里,似在探寻着什么?眼神中透露着些许不甘,但又很快的收敛了起来。
果不其然,萋萋指引那位夫人上前落座以后,便过来对着余蓁蓁耳语道:“刚来的那位是翰林院王修撰的夫人。”淑和在一边听得耳朵都竖起来了,心想:看吧!我果然猜的没错。恨不得赶紧跟着舅母过去一探究竟。
可这边余蓁蓁正和礼部的周仪制的夫人寒暄着:“看您说的,什么关照不关照,都是礼部的同僚,理应互相扶持。再说我家老爷从不与我说官场上的事,那都是他们男子的事,咱们今日只管开心的聚一番,等日后相熟了也好有个往来不是?”
“那是自然,都道新上任的凌侍郎是个德才兼备的人,圣上登基更是万分看重。听说凌侍郎小时候还被圣上抱过呢,这该是怎样的缘分啊!”周夫人说话间观察着余蓁蓁的神情,像是要探究几分。
余蓁蓁听这话只客气的笑着,牵着淑和的手微微捏紧了一些,淑和甚至能感觉余蓁蓁手心里的汗:“这都是那等无事之人编瞎话说着玩的,周夫人怎么连这话也信呢?我家老爷可从未告诉过我还有这事啊!”
周夫人有些难缠,似看不懂眼色一般:“凌夫人您未免也太过谨慎了些,这又有什么的…。”话还未说完,余蓁蓁便假装没听到似的转移了话题:“这是你家小女吧?瞧着可真是聪明伶俐,看起来和我家侄女一般大小,想必看我们拉家常也觉得有些乏味了?不若让她们自去玩吧!淑和,快跟这位姐姐见个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