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沉璧再次睁眼,头顶是熟悉的床幔。
不再是魔宫里四处压抑的漆黑,屋中陈列还是旧时的模样,这是昔年他在东岳山派的卧房。
“师尊,您醒啦!”
景松进门朝他欣喜道,玉沉璧看着眼前的弟子有些恍惚,不同于那个已经欺师灭祖的白眼狼,这个景松还是一个没有长开的小团子,无比稚嫩根正苗红。
回来了!
真的回来了!
玉沉璧心中惊喜,他抱着必死的决心,置之死地而回溯重生,没想到真的成功的!
“您怎么好端端的突然就发高烧了,掌门师兄担心您,来看过您几次,但您一直都在睡着,弟子怕吵醒您,所以没让掌门师兄进来。”
景松凑近伸手覆上他的额头,想去试探他还有没有在发烧,玉沉璧条件反射露出嫌恶的眼神避开。
“师尊……”景松不知所措站在原地,愣神的看着他。
玉沉璧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景松是他从小养大的,从前是养父现在是师尊,他拿景松当亲儿子养,一直默认景松是可以亲近他的。
当时没感觉有问题,现在也没感觉有问题,但回溯后再与小景松待在一起,却是浑身都不舒坦。
白眼狼一直埋怨他欲擒故纵又装君子清高,玉沉璧也深刻反思过自己,难道真的是他的纵容,给景松日后欺师灭祖埋下祸根?
“我没事了。”
玉沉璧起身下地,景松上前侍候他穿衣穿鞋,玉沉璧再一次避开他的触碰,拿起床头的折扇,不顾小景松正在发呆,径直出门去了。
东岳山派位于崇山峻岭之间,掌门与其他峰主分别独占一座山头,第一大派恢宏气派,十二仙峰高耸云霄。
可惜,日后被白眼狼发疯毁了个干净。
东岳山群的主峰名为月鼎山,一派掌门坐镇此处。
玉沉璧踏入月鼎山的掌门书房,唤了里边的青衣仙师一声,“清泽。”
齐清泽起身朝他见礼,“听闻玉师叔病了好些时日,不知如今可好些了?”
修仙之人容貌不改,玉沉璧虽然看着风姿俊朗仙骨清雅,也感觉与齐清泽年岁相差不大,但他却是实在长了齐清泽一个辈分,玉沉璧与齐清泽的师尊才是同门。
堕魔之患古早就有,为祸修真界毁天灭地,玉沉璧的同辈师兄弟在十年前的仙魔大战中战死,那一次修真界死伤惨重。
玉沉璧已经是半神之身,修为至高拼死斩杀堕魔,最终以一己之力保下修真界。
再到齐清泽他们新一代掌门峰主接手,玉沉璧被奉为玉仙尊,同时也被修真界尊为第一仙尊。
玉沉璧道:“感染风寒而已,不必挂念。”
“玉师叔痊愈了就好。”齐清泽轻笑一声,“东岳山派还要仰仗玉师叔,只要您身体康健,便是我们东岳山派最大的幸事。”
“都是一家人,清泽何必说的这般见外。”玉沉璧无奈摆了摆手,看出他是别有所求的意图,道:“你想跟我说什么直言就是,我在东岳山派里本就清闲。”
“果然瞒不住玉师叔。”齐清泽露出一丝苦笑,“今日若是玉师叔不来,我也打算去找您了,有件小事想请玉师叔出面走一趟。”
玉沉璧微微点头,“说吧。”
“在望安城里有一户人家,不知从何说起,饱受无名邪祟的折磨,近几日主人家突发癔症胡乱砍人,险些导致家破人亡。”
齐清泽递给玉沉璧一份卷宗,“玉师叔,这是委托书。”
玉沉璧把委托书浏览了一遍,大致了解了望安城的事情经过,但又忍不住的问道:“炎阳呢?涉及阴煞鬼魅之事,炎阳去处理应该更为合适。”
齐清泽面露尴尬,“炎阳和萧瑟……最近有点特殊情况。”
玉沉璧听到这里瞬间明白。
说是情况特殊其实早已经稀松平常,甚至整个东岳山派都见怪不怪了,玉沉璧随口问了一句:“那两只二哈又打架了?”
“二哈?”齐清泽微微一愣,旋即开怀大笑:“玉师叔的这个比喻真是新奇。”
“……”好像有点为老不尊了。
“不过玉师叔形容的也没错,炎阳和萧瑟负气出门比赛去了,如今都不在门派里。”
齐清泽长长叹了口气,“等他们两个人回来后,有劳玉师叔再好好开导开导他们,两位峰主整日这般胡闹太耽误事,实在是不像话。”
“好。”玉沉璧答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