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爷。”
“还有呢?”
“没了。天下事瞒不过老天爷的法眼,老天爷便是两个人,一个是你天爷爷,另一个便是你师父老子我。”
“你还真想给我当爹呀?老嬴,你两千多岁了,怎么还是长不大呢。”
“噫,当老师也行,我不在乎那嘴上的孝敬。”
“我是在跟你客套么,你姓啥,赢、赵,我姓啥,孙。种瓜得瓜、种豆得豆,咱俩配套么?”
“你不是孙老头儿亲自生的。”
“抱来的?”
“算是吧……我们不说这些,说说,你,想怎么出卖老子。”
赵政身形发虚,吱吱啦啦的,忽然就不见了,孙连成再看,他已上炕,便道:
“卖你,三步走。”
“哪三步。”
“第一步,先卖你的消息,嬴政复活,始皇现世。”
“噫,可。”
“第二步,再卖你的签名肖像,别怕,累不着你。”
“说三。”
“第三步,本来想卖你的,但你是个大活人了,卖不成,便卖了你的玄衣纁裳吧。我看冠冕上的吊坠,还值点儿钱,能卖几年。”
“败家玩意儿。卖吧卖吧,卖来的钱给我换几样东西。”
“什么东西?”
“绿琮、白玺、黄珪和青瑗。”
“咱先说好,钱,咱俩一人一半儿,我这人讲规矩,你负责人和物,我负责如何卖。”
“好小子,可。”
如此痛快地答应下来,反倒叫孙连成不放心,但见赵政的眼洼里没有乱七八糟的东西,他又想说服自己相信这个人。
“信我,得天下。”
赵政信誓旦旦地说道。
“你老嬴家的大秦,早完蛋了。本来前两天还剩根毛儿,始皇帝陵,呵呵。”
孙连成竟然没有丝毫的惋惜,反倒戏谑起来。
“瞧你这德行,崽卖爷田心不疼。你都不心疼,老子心疼个毛儿。”
二人爽快地定下约定,孙连成精神起来,尽管一夜没睡,他还是决定去趟货站。
不是去上班。
而是辞工。
是的,他要辞退他的老板。
这个疯狂的想法诞生出来便难以压制,之前的孙连成并非不想辞工,而是他需要那点儿苦力钱。现在看来,自己已是富可敌国的“潜在首富”了,没必要再浪费时间在无意义的奔波上。
所以,当他把皮卡开到公司后,卡都没有打,而是端坐在张总的座椅上等着张总过来。
“呦!你小子……像不像它,起来。”
张总看到自己的专属座席被孙连成霸占,便指着蹲在办公桌上的金蝉道。
“老张。”
“老张?你小子要翻天呐。”
“皮卡,院里,箱货在我家,明儿我给你开过来,或者今儿你跟我过去取。同事一场,缘分尽了。”
“孙子儿,你要辞工么?”
“孙子儿,爷不是要辞工,而是要辞了你的工。往后,能管着你大爷我的,是这东西。这东西,才是爷的老板。”
孙连成一把搂来金蝉,上半身微微前倾摆弄两把,双臂撑在办公桌上,乜斜面前站立的张总一眼,不客气地回敬三句。
“老孙,你发神经?今儿的活儿可多着呢。起开,去你的工位上。”
“老子不干了,小子儿(音:xiao zei;下同)。”
“不干也得提前一个月说,否则没工资,还得倒贴,劳动法……”
孙连成立马起身,在张总的注目下去到院里,拍拍皮卡、货车、三轮、两脚踹等他开过的每一辆车,算是告别了。
就这样,我们的孙连成,潇洒地走出了货站。他,没和谁打声招呼,更没有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