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冷眼的张若卿见状,也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便移开白猫、坐正起了身来,眉眼严肃、神情凝重。
“…走之前,我还有样想要的东西,没拿到呀。”
郤达边说着,边缓步走向了张若卿去,神色狰狞,咧嘴笑得极是猥琐恣意,两只大手缓缓抬起。
见她并不反抗,郤达便虎狼般扑了过去——
然而,却只听啪的一声,他左腕便被张若卿伸手出去轻松抓住、死死摁得动弹不得,“郤达,你敢!”
“笑话,为何不敢?”
郤达狂妄道,“我是郤元帅亲侄,你们瑶光楼全体都得敬畏三分!别说是这门外边的守卫了,就是你们楼主来了,他也必须对我卑躬屈膝!区区一个你张若卿,也敢抗拒我?”
“郤家多的是人。”
张若卿冷漠道,“把你换掉,随便再找一个做事更靠谱、不轻易闯祸的来当联络人,我想也不难。”
“你…还敢威胁我?!”
恼羞成怒,便闻啪一声锐响,是那郤达直接伸出右手、在张若卿脸上刮了一掌!将她白嫩的左脸都扇得是瞬间泛红…
打完了还抬手,闻起了残留掌上的脂粉幽香来。
而怒骂声与耳光声皆传到了门外,守卫们听得一清二楚,也果然如他所说、没敢进来。
“还想换我…”
郤达边嗅着自己右掌边说道,“那你这个追杀叛徒不成,配合我找把刀、还找了把没用的,还不听郤家话的小执事,我随便花点钱把你换了,把你买回我郤家,怕也不是很难吧?呵呵…”
说罢,郤达便挣脱擒拿、又饥渴难耐的扑了上去,而在如此近的距离下,张若卿已是抗拒不及,就在她只得侧过头去躲避之时——
嗤啦!
只见他力大粗蛮,这一手竟将张若卿上身左祍的一块丝布撕扯了下来,露出了她左肩前后那光滑的肌肤来…
张若卿连忙扯起衣服遮挡,却见郤达继续撕扯,又是一道撕裂声,这回揭下了她左边的袍袖:
当张若卿的整只左臂露出,郤达却突然停了下来!
他的目光停留在了张若卿左上臂的下边、腋窝稍往前些的部分,那烛光映照下,显现出在那的是一道鹰头、凤尾、蝶翼状的怪异刺青…
“你!”
见到这个刺青,郤达不仅停下动作、还直接退开了身去。
“怎么?”
张若卿当即抓来被子、盖住了自己整个上身,眼神阴冷决绝。
“你…姓张,又有这个刺青,难不成你是…”
郤达神情凝重,眉眼间充斥满着的是难以置信,“不对,如果真是,你又怎可能会加入瑶光楼?这…”
“郤大人,那拿到了刀就快回去吧。”
张若卿冷漠答道,此刻那脸上的阴狠神情已令他郤达尽失了继续下去的欲望,“再多说一句出来的话,可就真的小命不保了。到时只需我禀报楼主一声,瑶光楼全体联合串供,说你死在了夺刀夜袭里…也未尝不可。”
“…哼。”
郤达转过身,拎起包袱,头也不回的便快步走出了厢房。
“喵。”
此时,白猫也跳到床上、迈回张若卿的怀里,发出一声绵柔,便蜷躺了下来。
张若卿抚摸着猫背,额上却是冷汗渗出,神情依然凝重。
……
渊国疆域纵贯千里,与炎国相似,呈的是西北至东南走向。
离了北境的风於邑,再往南便是坐落于渊国中部的许多大小城邑,当中,越是靠东西,近边境的地带、便越是繁华。
这其中,最大的城池还有两座,便是中部的奄城,以及偏南的渊都新梁。
正如罗沉所说,一个是瑶光楼总舵,一个是郤家本址。
范榑二人听从了罗大哥建议,换下了一身显眼的道士服装,如显露在外的道袍、符箓、布巾之类的皆收入囊中,红玉玦也不再挂露出来,从头到尾改换成了寻常路人般的布衣布袍。
或许还是相信罗大哥所说,瑶光楼与郤家不敢招惹天门山,二人便没有顾忌,沿官道向南,毫不趋避的穿过了奄城。
而瑶光楼也不知是出于何故,许是确实忌惮,许是对他二人无感,也并没有在二人穿过奄城时,再“发生”些什么事。
师兄弟二人一路往南,终于得以度过了几天平淡的日程。
而数日过后,渊国南境…
……
三月,谷雨。
渊国最南端,与启国交界的其中一处边关的“泠川关”处。此地道路宽阔、来往行人密集,是故,城墙两端皆有驿站集市,比起北边几个那些关口是要热闹许多。
这日上午,关北的渊国界,一座小驿站中。
驿站的马厩内有十来二十匹马,拉着几车厚重的木箱、箱中隐约露出耀眼的银光,车旁,有约五六个穿着杏色短衫、腰佩大刀的男子,在守卫着这些马车和银箱。
驿站楼上,杏色衣衫者还有更多,同是十来余众。
只见此时,这批人正各皆在享用着驿站的酒菜,或是饮茶休憩,偶尔还有人将酒菜端下楼、递给那几个守着马车的男子。
而在这批同样装束的人的最中心,则是个身高七尺、梳着马尾辫,眉清目秀、明艳可爱,腰间也同样挂了把刀的少女。
此刻,正与周围的众亲族家丁们一道谈笑风生、声轻音灵有如春风拂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