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连他的喉咙中也长出树枝,岔开枝条,“堵”住了嘴,让他发出不了任何一句话语声了。
渐渐地,常辛全身都与这诡异形状的“树木”融为了一体,变得是奇形怪状。
……
“…咦,啧啧啧,真残忍。”
见到这一招是如此可怕,萧衡不由是向薛明一瞥了一眼,露出了略微有些难以置信的神情。
“残忍的不是我,正是他们追求的永生。”
薛明一直视着常辛、冷笑说道,“换做是常人,只需承受一瞬间的痛苦便结束了。而他是魔煞,只对付他的肉身,他可是死不了的。不过这下,至少他是跑不了了。”
“你怎知道这一招能对付玉灵托身?”
萧衡饶有兴致的询问道,“莫非两千年前在青云境,你也和玉娄城的修仙者交过手?”
“那不至于,而且那时还没有玉娄城呢。”
薛明一摇摇头笑道,“不过…也的确算是和玉娄城的人交过手吧,毕竟…安桓轸就是我和青玄去捉回来的。再说,同类的遁术承天境可多得是。”
“哟!这可没人跟我说过呢。”
萧衡闻罢却是惊讶。
“无所谓,不重要。”
薛明一摆了摆手、转回看向了形状诡怪的常辛去,“被我的木行仙术捆缚后,除非他的修为足以压制和挣脱,否则,他就没法再发动玉遁了。接下来只需把他带回去,然后让范远处理即可。他能发动杬柷剑力量,杀了这个常辛,就能同时杀死天下所有的常辛。至少这个人,也就终于解决了。”
“看得出来,刚才龙庆是打算通过控制光魔珠,把法力分配到常辛身上的方式,让他变得足够强,而后来与我们作战的。”
壶禺也接着解说道,“他隐藏着身份百余年,又独有他一人得知魔煞功的秘密,而光魔珠在他手上这么久,还真不好说…能藏有多少掠夺来的法力,把这常辛变成个多厉害的魔煞。”
“确实。”
泠月转头看向壶禺道,“不过我看你刚才施展的,好像也不是九转天罡功吧?你是如何阻绝魔珠与魔煞联系的?”
“因为…我是九魔珠的炼制者。”
壶禺则在此时转头看向了薛明一,“不论冥王和龙庆研究了多久的魔煞功,各自藏着多少秘密,有没有能对付他们的功法,都不重要。我的九魔珠,不论被多少人炼化过,都一直有一个最原始的、我一开始便设下了的咒印。”
“那就是…封印自身的法力,变成九颗寻常的珠子。”
“而这一咒印…只与我的元神绑定,教给谁都没用,只有我能发动。即使是当年,我也没有告诉过柏川王。”
“也只有在百年前冥王被抓,六魔珠到过大樟手上时,被他看了出来,这也是他对外宣称说‘有方法能杀死魔煞’的真相。”
“…原来如此。”
一旁的泠月、萧衡与薛明一闻罢,皆恍然大悟。
然而,就在这时:
“你可真厉害呀,壶禺!”
龙庆的话语声再度响起,众人应声看去,却没见到光魔珠再有任何异动,反而那声响是从常辛的身躯中传出。
随后,一阵强烈的光芒突然从常辛身上爆发出来,那光芒炽热无比,竟将薛明一施展的那几乎包裹他全身的、木行仙术所形成的束缚烧出来一道道裂痕。
“什么情况?!”
“这…”
“难道是…”
众人见状皆大惊失色,纷纷是再度警惕起来。
喀喀喀…
待得这些枝条被烧焦、熔化并纷纷掉落后,光芒也随之消失。
而他那满身孔洞、歪扭诡异的身躯,虽仍是残缺不全的肉体凡胎,却不知何故、仍是悬定空中。
“原来…你四百年前,就并没有诚心追求永生,投靠空古帝君!”
常辛身躯继续诡异的发出着龙庆话语声,“难怪当初…柏川王不肯给你可鑫一样的待遇,让你公开加入他云光城。还有在你身上,留下他的寄魂咒印。想来,这也是他看出来你在九魔珠上留有后手,所做的防备吧!”
话音落毕,下一刻:
嗡——
顿时,便见常辛的满身孔洞中、再度向外投射出了耀眼的白光,几乎如同渡劫时一样,沐浴在了炽烈而刺目的金芒中:
与此同时,他的气息也逐渐发生了变化…
从原先,在场只有萧衡见过两次、能辨认出来的常辛气息,逐渐变成了四个人都无比熟悉的,那个虽仅数百岁,未及世界神境界,却就已经担任人间第二大仙门之主的,在短短几百载的寿命里还有着不为人知的、更深层身份的公众人物:
寻梦天掌门,龙庆!
而不只是气息,就连此前被钻得破烂不堪的肉身,都在这阵金光中,逐渐恢复成了正常站立的姿势和形状,悬定空中…
一身明黄色广袖宽袍,须眉银白、长髯垂落,从五官到皮肤一副老态龙钟的模样比之原先的常辛还更显垂暮之姿,但双眼之间,却完全是另外一个人,显得比常辛要坚决和有神得多!
魔煞常辛,顷刻间,竟就已变成了寻梦天掌门龙庆!
“不错,常辛已经死了。”
焕然一新的龙庆打量着自己的上下全身、同时开口道,“这就是空古帝君寄在罗沉身上,柏川王寄在壶禺身上的,‘寄魂夺舍’之印。在常辛来到幕皎城的第一天,我就已经给他下了。呵,本想到了岛上再夺舍的,想不到…薛明一,壶禺,你俩还真是急躁。”
啪!
趁对面四人还未回过神,龙庆便直接抓住了自己耳边的光魔珠,随后一挥手,便将之收起、消散无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