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的深夜,寅像个小毛贼一样翻墙进入林府。他摸索到林耀跃的书房,之前打过招呼,他会在今晚十一点拜访。
林耀跃的书房不亮,只有一团模糊又柔和的光影。寅敲了敲门后进去,林耀跃正坐在台灯旁等他。
“林伯父。”
一见是寅,林耀跃立刻放下手中的笔,连忙起身对他亲切地说:“来了,快坐。”
“您也坐,伯父最近还好吗?”寅坐下,刚好在灯光下能看清林耀跃的脸。
“挺好的,就是有点忙。”
“说实话,我很担心您。”
“嗨,你这孩子跟阿暖一个样,老是小心翼翼地瞅我,欲言又止,跟我要怎么着了似的。”林耀跃虽然这样说,但心里还是很高兴的。“你们不用担心我,林氏目前的状况很好,你们只管做自己该做的事。”
“可是宋宏天来意不善,做的事又特别诡异……”
林耀跃打断寅的话。“前些天,我和陆朗商量过对策了。无论宋宏天怎么做,婚礼一定会照常举行的,出什么事我都不怕。”
“不行,我还是担心您的安全。我得派一个人暗中保护您。”寅说明来意。
“不用,千万不要!发生这么多事,你是正用人的时候。”林耀跃大手一挥,意味深长地说。“你们这些年轻人的选择,才是最重要的。”
“是,多谢伯父教诲。”
在灯光的晕染下,寅的脸庞显得柔和。可即便如此,林耀跃也能从他的脸上看出来他的棱角与坚毅。他想起第一次见到寅,那时候的寅还远不如现在沉稳,也远没有现在那么深藏不露。他有些感慨。
“你可千万不要这样说。能看到你们兄弟俩平安长大,我心里真的很安慰。当年,是我对不起你们父亲母亲也对不起你们。”
“伯父,您才是,您可千万不要这么说。我弟弟苏子零,全是因为您才能在另一个世界里平安长大,如若不是这样,我和弟弟恐怕难逃毒手。”
提到了‘守护者’,林耀跃便说道:“‘神之子’和‘守护者’历来是最难以预料也最赋有希望的牌,希望他们日后能成为最关键的契机。”
“会的,他们一定会的。”
寅离开林府后,在漆黑的路途中,孤身一人往新都赶去,无人察觉。
翌日清晨,在一排白杨树耸立的红房子里,有一个人背着手闲庭信步地走着。这个人看起来不再年轻,但身姿依旧挺拔,浑身充满了干劲与睿智。
“玖相,原来您在这儿啊。”
红房子别称玖门,是玖国的政治中心,是玖都的政府机构。玖相杨润中看着他的助手急匆匆地向他走来,怪道:“急什么,人又不会丢。”
“玖相,您当真不急啊。西都现状如此,恐怕好多人要向您问责。”
“问责?他们有什么权利和脸面来向我问责?”这话听着很犀利,但只是虚张声势,杨润中一点也不生气。相反,他微微笑着,眼中发出精光。
“阿世,你还记得我为什么一定要拼死拼活爬到现在这个位置吗?”
阿世不敢搭话,杨润中继续说道:“玖国在革命军手里不一定是坏事,我不在乎我现如今的地位。我只是想把一颗沿袭千年的毒瘤拔掉,哪怕是让它松土动筋,慢慢死掉。”
“可是……三大家族有那么好除掉吗?”
“你说呢?”杨润中看了阿世一眼。
阿世立刻胆战心惊的跟拨浪鼓一样摇摇头。
“一个事物的毁灭总有两个方面引起,西都混乱,他们自相残杀是内因。至于外因嘛……”
“革命军。”阿世赶紧接了一句。
杨润忠笑吟吟地哼了一声,“很早之前,在我没爬上这个位置之前就说过,新都早已不可控了,不如干脆全力支持其发展以缓和矛盾。本来,这是一举两得的事,是促进玖国发展的大好事。可宋宏天也看出了那种发展模式对三大家族的冲击,硬生生的要遏制新都的发展,与之为敌。搞到现在,成了这幅局面,好像玖国有两个首都似的。”
杨润中好似极为不满,阿世在旁边点头称是。
“除了这些,还有一条必不可少的点火线。你猜是什么?”
阿世摇了摇头。
“与三大家族一样,同样沿袭千年的还有什么?”
“‘神之子’和‘守护者’。” 阿世了然。
宋宏天一定是忌惮着‘神之子’的,不然也不会在安言身上发生那些事。
杨润中想着想着轻笑出声,不由感叹。“阿世,我们遇到了一个太好的时机。三大家族中,有两大家族千百年来第一次结盟、有诞生短短百年就不容忽视的革命军、还有一个命运最为多舛和黑暗的‘神之子’。真是有意思啊,这场大戏才刚开始拉开帷幕上演。”
“是啊,玖相。”
“不过,林暖和陆离结婚一事确实称得上是一道精致的开胃小菜,对吧?”杨润中神秘一笑,又慢悠悠地走回去了。
身为玖国的当家人,他站的最高看的最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