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眼力见识的东西,我平时都是怎么教你们的,现在真是什么人都敢拦了。”
“今天敢拦你们都头爷爷,明天是不是要拦本官了?不知天高地厚,真是长着狗眼睛的下等东西!”
斥完,李县令又侧目对刘弈露出笑脸,语气谦和地说:
“这些乡野村夫,向来是没有个眼力的,贤弟莫要和这些下人贱民一般见识,以后我定然好好处置他们。″
"走,你我兄弟两个月未见,好好叙叙。”李县令语气很和善,明眼人一眼便可以看出二人关系不错。
“善,正为与李兄叙旧而来。”刘弈也露出了轻笑,显然是早就见惯了这类的小把戏。
谈笑着,李县令和刘弈并排走进了县衙之中。
这衙门内没有几分官府的样子,血淋淋的野兽皮毛披的到处都是,不知这是从什么生物身上撕下来的。
尸油点的灯阴森森的,而且那烛火冷光之中好像有扭人影在嘶吼惨叫,看上去令人心中发毛。
像是颅骨的东西被随意的摆放在墙脚,这里看上去更像是什么妖鬼的洞穴。
“贤弟,说起来,今朝怎么有空来愚兄这里?”县令靠在那太师椅上,笑容温和,却让人有些不寒而栗。
尤其是身上的一些似是溅着的血渍,更是让人无法忽视。
刘弈看了两眼,但是没有什么不安的反应,早习惯了对方的不加掩饰。
也是,有背景,有实力,掩饰什么。
刘弈举止如常,坐在交椅上,抬手端起茶就要抿了一小囗。
茶杯刚到嘴边,他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轻叹了囗气,又放了下去:“在下近来心烦意乱,遇到了难事,真是吃喝都无味了。″
"而且……我听说这几天李兄也在寻找我?不知道是不是在下有些什么地方没有做好,惹的李兄不快了?这才主动上门请罪了。”
刘弈心知肚明,他最近杀妖杀的太狠了,这些天的所作所为肯定避不开这青狮的耳目,索性主动扯出话题来。
俗话说,打草惊蛇,何沙他打的可不是草,而是已经到了"物伤其类″和"兔死狐悲″的地步。
只是归根到底,青狮并不在意这些所谓妖王的死活,更多的是想得到一个可以继续维持“表面和平”的态度。
“哈哈,不快也说不上,只是有些小困惑,想要贤弟给我解释解释而已。″
"兄弟你是知道我的,我向来粗鲁不慧,常常悟不到别人的用意。”
听到刘弈如此说,县令露出了白森森的牙齿,笑容不再像之前那样温和。
“这些天周围那些妖王死的死,魂飞魄散的魂飞魄散,看的愚兄我啊,是心惊胆战。它们是妖怪,我也是妖怪啊,它们死光了,这可容不得我不上心。″
"我听人说啊,这些事都是你做的。可奇了怪了,你跟它们有什么深仇大恨,竟要做到这个地步。″
"我是实在不懂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不知贤弟可愿意为我解惑?”
青狮手指轻轻扣击着桌面,利爪像尖刃一样缓缓从指甲里伸出,丝丝若有若无的妖气从他身上散发出来。
每叩击一下桌面,那檀香木桌下的地面都有些开裂。
看这架势要是今天要是不给它一个满意的答复,就只能靠武力见真章了。刘弈心中想道,压住袖中要飞越而出的宝剑。
“唉,我一早便知李兄会对我有所误解,只是有些事我不得不做。”刘弈低眉放下茶,随后长叹了一口气。
“李兄,你且扪心自问,这些年来,此地在你我二人的合力治理下如何?”
刘弈脸上添了一份愁容,能明显映照出他现在心境的无奈和犹豫。
言语中,他主动将自己摆在了“布光县二当家”的身份上。
“嗯?那还用问,自然是国泰民安,风调雨顺了,你我二人就是这万民当之无愧的父母官。”青狮很随意的说道,似乎有些不耐烦。
这两年可是闹旱灾了……刘弈心中嗤之以鼻,表面上则维持着感伤之态。
“是啊,本来此地是一派祥和,但这份宁静怕是持续不了多久。”
“这些事牵扯到的势力太强大,远非我内心的想法可以左右,因此我原想埋在心里。″
"但一来你我情谊深厚,是多年和睦友好之邻,若是结下隔阂亦非我所愿。
二来我素知李兄神通广大,出身非凡,不是我这类小门野道所能比拟的。″
"只是兹事重大,兄长真的愿意听闻吗?”
青狮目光闪烁几下,空气之中蔓延的妖气瞬间消散的无影无踪。
“哦……果然是……贤弟但说无妨,我倒要看看是什么势力能将你惊成这样。"
"本座早年间纵横四海八荒,也听过一些自以为不得了的势力,只是事实上都是些纸糊的老虎,真当他们见了我时也都得跪着说话。”
听它说罢,刘弈脸上终于多了一丝放松,愁云微散,略作犹豫后,点头说道:
“呼……好,兄长竟然如此自信,那我便一吐为快了。”
见时机已到,刘弈开始了他的谎言:
“就在三月之前,我正外出寻访名山时,有两位云游的神仙找了过来,刚见面,就开门见山地说要渡我上天成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