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青山用搪瓷缸倒了杯水递过来：“爸，喝水。”

搪瓷缸上带着的温度让袁聿哲收回了心神，再不去想那个女人。

反正离婚报告就快批下来了，随她怎么折腾去吧。

等办完手续，就让人送她回小林庄，这辈子再也不见，老死不相往来。

袁青山看到爸爸皱着的眉心，不停咬唇。

注意到儿子的犹豫，袁聿哲直接开口：“吞吞吐吐跟个娘儿们似的，我是这么教你的？”

袁青山吞了吞口水，终于说出口：“我看到叶阿姨踢恶婆娘，她才揪了叶阿姨的头发。”

之前，小家伙一直趴在窗边看着外头。

今天早上主动做早饭的恶婆娘带给他强大的冲击。

总觉得这一切发生的那么不真实。

所以……

就格外留意恶婆娘的一举一动。

看到她收拾屋子，给爸爸和妹妹缝补衣服，还看到她拿着笤帚扫地。

总觉得她是被恶鬼缠身了，才变得这么古怪。

后来，就看到叶阿姨跑过去，扔了她正在洗的床单，还踢她。

袁聿哲听完之后，锐利的眸子看向窗外。

隔着那层塑料膜，看不见院子里的动静。

只好又收回视线。

问孩子：“为什么刚才不说出来？”

小崽子低下头，不敢看他的眼。

过了好一会儿，才很小声的说道：“我怕大家不喜欢叶阿姨。”

袁聿哲眸光陡然变得凌厉起来：“青山，我平时怎么教你的？”

“要勇于面对，要有担当！”

“这件事既然是叶阿姨做错了，她就要面对自己的错误，你这样不仅帮不了她，还会害了她！”

袁青山脑袋垂得低低的，指尖捏着衣角，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袁聿哲并没有因此而心软，仍旧说着：“假如你是她，被叶阿姨冤枉，心里是什么滋味儿？”

袁青山抬起头，看了眼父亲，又迅速低下头。

用力搓着自己的衣角，小脸儿涨得通红。

“爸爸，我错了，对不起。”

尽管孩子声音很小，袁聿哲还是听到了。

“声音太小，听不见！”

袁青山又重复了一遍，声音比刚才大了不少。

袁聿哲深吸一口气，缓和了语气：“你该说对不起的人不是我！”

小家伙脸色一白。

紧紧咬着下嘴唇，眼睛也红了。

憋了好一会儿，才挤出一句话：“我是不会向她道歉的！”

说完之后，就跑回了自己的屋子。

林娇娇洗完衣服，正一件一件往绳子上晾，就看到小崽子飞也似的跑回自己房间。

她从小家伙的侧脸里看到了眼泪和不甘。

忍不住停下手上的动作，又朝这边看了一眼。

不过……

小家伙已经进了屋，什么也看不见。

正想着，忽然听到西屋里传来袁聿哲低低的轻吼声：“过来！”

林娇娇行动一滞，他在叫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