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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典之后裴煦就被放了出来,他被箫煜降了职遣派到梧州做事,没有个三五年不得私自回京,明面上虽是降职,实则却是流放。
梧州城中一个二进小院的书房里,裴煦只点起一支烛灯,昏黄的烛光只堪堪照亮桌边一角。桌上摊开着一本他从少年时就断断续续绘画出的梦中记事簿。
微弱的光线中裴煦细细翻看着。
门外的小厮敲门禀告从京城得来的消息,“大人,宫中传来消息说皇后娘娘昨夜薨了。”
屋内的人静默着未即刻回答,小厮等了等又低声重复了一遍。
半晌过后,裴煦指尖轻点着画册上一对亲昵相拥看烟火的背影。
“我知道了。”
这般刻意的消息,不过是箫煜让他死心的手段罢了。
小厮还想说些什么,却听见里面传来一声轻蔑地苦笑。
“以后,宫中的消息不必再打听了。”
即便她还活着她也不会选择他。
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三人之中,就他最没有资格站在她的身边。
小厮应了一声,不敢再出声打扰。他抬头望着月明稀星的夜空,瑶瑶头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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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灯十里,繁光点缀良夜,肃州城的花灯节也热闹非凡。
孩童们手中提着花灯嬉笑的跑过街,嘴里还念着元宵贺词。
“年年新鱼共欢迎,岁岁相见同乐天。”
邵安不着痕迹的护着怀中的女子,在熙攘的人群中漫步穿行,尽管在小心翼翼还是被嬉闹的孩童撞了一下。
邵安来不及呵斥跑远的孩童,只低头紧张问她,“阿妤可有事?”
温妤缓了一会摇摇头,抬起黑亮的眸子望向她,眸中映照出流光溢彩的花灯和他紧张的模样,她心里一阵好笑,微笑着,牵起他的手安抚道。
“没事的,不用这般担心。”
邵安不放心道,“可……”
温妤抢声回道:“我的身子我自是知晓,我已经好多了,况且阿凝说了我都可以骑马射箭。”
完蛋!
一不小心就把周凝的话说漏嘴。
果不其然,邵安听到这话脸立马黑了下来,他紧抿着唇帮她拢好披风,才沉声道。
“身体没完完全全好之前,你若和周凝厮混,我就……”邵安眸光微暗,手掌握了握她的细腰,不安分的在她腰腹处摩挲两下。
手掌中炽热的温度暗示意十足。
“不许说!”
温妤脸红得快冒烟了,羞耻的上前捂住他的嘴,再东张西望的打量着四周,见无人注意他们,才放下手,嘀咕道。
邵安放开怀中的人,垂下眼,慢悠悠道:“骂我?”
这话温妤怎可承认,她摇摇头,小跑着远离他,回头羞愤道。
“才没有!”
邵安顿了顿,唇边的笑意更浓,抬脚三下两步便追了上去。
高台之上,他们写好愿望一同放着孔明灯,明灯三千一同点亮肃州的夜空,他身旁的小夫人高兴极了。
他听见她说。
“邵安,我爱你。”
他稀碎的眸中荡漾着无尽的欢愉,眉眼之间笑的格外温柔,他捧着她的小脸将吻落在她的眉心。
“我也爱你阿妤。”
“比你爱我还爱你。”
这句话他等了许久,这一幕他念了很久很久,恍如大梦初醒,如今才知这一切都是真的。
他的阿妤终是属于他了。
——完——
[谢谢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