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有了钱,郑陈氏的气色都好了不少,决定这两天搭船出去买点粮食回来,顺带给小闺女买肉吃。
她盘算着,这十两银子,留个八两给儿子考秀才用,剩下的二两也够他们家过一年了!
前几天她还在为儿子未来考试发愁,没想到现在不光不愁了,家里还有余粮!
郑陈氏喜滋滋地在家做饭,小闺女就蹲在她旁边捣鼓那些松针。
越看闺女,她就越高兴。
”老二媳妇!“
郑陈氏一个激灵,拎着铲子出门一看,是郑老太太跟三弟妹来了。
原本还喜滋滋的郑陈氏嘴角一下子就垮下来了。
不用她们开口她就知道是来干啥的。
以前没分家的时候,倒是可以上交,现在不行!
她闺女还要吃肉呢!儿子也待考秀才呢!
郑老太太和老三媳妇则是眉开眼笑的,根本没在意郑陈氏的脸色。
一进屋,老太太往板凳上一坐,就说:”听说县令大人赏了十两银子?“
郑陈氏心想,来了来了,就知道是为这个。
她点点头,”是啊,要不是我闺女有福气,我们还不知道明年怎么给天儿凑盘缠的!“
老太太一怔,她差点忘了,她还有个童生孙子呢!
原本想张口要银子的嘴一时间也不好张了。
正好此时郑陈氏问她,”娘,您来是为了看天儿他们吧,他们跟着孩子他爹干活去了!“
随着村民们的病渐渐好起来,建桥也提上了日常。
一部分人继续挖渠排水,一部分人去建桥。
担任这次建桥工程的是郑老爷子来主持,毕竟他是木匠。
郑老太太就是知道老头子和儿子都不在家,才过来找二媳妇要银子的。
李氏见老太太不张嘴了,有些急。
凭啥二哥家有钱了,他们家没钱,都是一家人,要点怎么了!
她偷偷推了推老太太,想让老太太说话。
老太太当不知道,她就自己说:”二嫂,云天考秀才也花不了十两吧,你借我们一两呗,让我们买点粮食,这赈灾粮再吃两天就见底了,你总不好爹娘没饭吃吧!“
郑老太太听了这话不反驳,也不接茬,就那么听着。
郑陈氏都要气笑了。
这说的是借,却打着爹娘的旗号,以后还能要回来吗?
肯定是不能的。
”他三婶,也不是我不想借,可你看看我们家,分家的时候才分给了我们五亩地田!就算是收成最好的时候也才一千五百斤左右,光是交税都要交三百多斤!剩下的才勉强够我们一家六口吃!“
说着,郑陈氏就更生气了,”今年又是水灾又是疫病的,能不能收上粮来都不好说,搞不好一颗粮都没有,他三婶你是想活活饿死我们一家啊!“
老太太一听,就心虚了,她也是下地干活管家里账本的人,自然知道老二媳妇说的不假。
李氏愤愤不平道:”当初分田的时候也说了要给你们十亩的,不是你们自己不要的吗!“
郑陈氏嘴角带着一抹嘲讽,”是我们不要的吗?要不是你撺掇着娘给我们家使绊子,我们家能不要?“
当初分家的时候,郑陈氏虽然在气头上,但脑子还是清醒的。
按照大桑朝的法律,他们一家最少也能有二十亩的田地!
这是因为十八岁以上的男子,都能分得二十亩永业田。
他们自然是想把属于郑如山的带走,可是当时老太太被李氏哄着一哭二闹三上吊的闹啊。
说他们即使分家了也才五口人吃不了那么多,完全不考虑交税的情况。
不像他们跟着大房三房,十几口人,八十亩不够。
郑陈氏气得都说不出话,最后为了赶快分家这才没要过来。
她竟然还敢提这一茬!
李氏顿时有些心虚了,却还嘴硬着:“都过去这么久了二嫂你怎么还记着,真小气!”
郑陈氏几步上前,伸手甩了她一巴掌,“今天我这个当嫂子的就好好教教你,当媳妇的该怎么好好说话,不会说可以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