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司衍接过话，“放心吧，都安顿好了。”

温宛点头，又沉默地站了一会儿，才开始往山下去。

下山时，陆司衍将大衣披在了她的身上。

温宛被他拥着，心事重重，倒没注意到这个细节。

“我出国前寄给你的东西里面有一张银行卡，那卡里还有些钱，能不能先把卡还给我？”

“那张卡一直放在家里，没动过。”陆司衍懂她的想法，“你想把卡里的钱给两位烈士的家属？”

温宛点头，“嗯，我想为他们尽一点心意。”

说来那卡里的钱也不是她的，是陆兆霆给她的，再加上她卖房子的钱。

可陆家不缺钱，她欠陆家的也根本还不清，还不如先把钱给需要的人，以后再慢慢还陆家的吧。

陆司衍知道她不做点什么，心里是不会好受的，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下来，“够吗？不够我再给你添点。”

温宛摇头拒绝了。

快到山脚下时，温宛还是神情恹恹。

陆司衍见她还陷在负面的情绪里，突然说道：“咱妈也在附近，要不要去看看她？”

“嗯？”温宛起初还没反应过来他说的是哪个妈。

但一想没听说虞凤宜怎么样，那就只能是她亲妈了。

“我妈？”提到妈妈，温宛眼神里有一丝茫然。

陆司衍从车上拿出一束菊花，“你好久没去看她了吧，一起去看看。”

温宛看着他手里的花很是惊讶，压根没注意到他是什么时候买的。

和他走上另一条小路，温宛才后知后觉，“我妈什么时候安葬在这边了？”

“你出国后，我怕岳母没人祭奠，就将她的坟墓迁到这边来了。”

温宛惭愧地低下头，她出国前根本没考虑过这个问题，也已经好久没有想起妈妈了，不知道妈妈在泉下知道了，会不会跳着脚骂她是个不孝女。

应该会的吧，毕竟她连妈妈长什么样都忘记了。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陆司衍终于带着她在一座墓碑前停下，“到了。”

温宛看着上面“许清之墓“四个大字，眼底不自觉地浮现出一层水雾。

黑白照片上的女人和她有几分相似，但眉眼中的果决和英气是她所没有的。

她盯着照片想，妈妈应该是个敢爱敢恨的女子。只是可惜眼光不好，看上了温正兴这种人。

陆司衍见她皱着眉，眼里的情绪波动还不如在两位烈士墓前大，便问她，“你一点都不想念她吗？”

温宛想在脑海中搜寻关于妈妈的过往，却找不到一点她曾经的影子。

“有什么好想的，完全不记得了。”她坦言。

妈妈车祸去世后，她就发了一场高烧，醒来后就什么都忘记了，也不会说话了。

那时候她才五岁。

她所知道的，和妈妈有关的事都是听别人说的。

“一点都不记得？”

温宛正要点头，耳边隐约响起一道哭声：“阿楚，阿楚……”

犹疑了一下，她才道：“也不是完全不记得吧，除了许清这个名字外，她还有个名字叫阿楚。”

她没回头，自然没注意到她说完这句话后，陆司衍眼底掀起了怎样的滔天巨浪。